面對沈詞的話,他卻無力反駁,只能張了張口之後,輕輕握住了沈詞的手,他明白自己現在做出的任何保證,沈詞都不會相信的,只能怨他之前將沈詞傷得太深,以至於現在沈詞根本不相信他了。
“我和季明前,也並非是自幼相識。”楚玄錚將沈詞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沈詞輕輕掙紮了一下,但發現拗不過就算了,聽到楚玄錚這麼說,才瞥視了一眼他,楚玄錚看到這眼神,忍不住笑了,道:“你不用懷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之前說和沈詩季明前自幼相識的是你,如今說不相識的還是你。”沈詞嗤笑了一聲。
“這算是宮廷秘聞了,我曾被人頂替了身份,流落宮外,而後那人被揭穿了身份,我才回了皇宮,這件事情算是皇家秘聞,因而旁人並不知曉,至於沈詩他們,是我回宮之後認識的,算起來……也算是自幼相識吧。”楚玄錚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一點私心的,他不敢直接告訴沈詞自己就是阿兄,他需要沈詞去尋找,去發現,去接受。
“……”沈詞聞言,有些懷疑,但又覺得楚玄錚不至於用這件事情來誆騙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但讓他完全相信楚玄錚的話,沈詞卻並不信任這個人。
“你之前說你掉進了池塘,磕傷了腦袋,很多事情不記得了,正巧了,我也是。”楚玄錚低聲緩緩道:“我不記得在宮外的事情了,他們說是因為我掉進了禦花園的池塘,磕著腦袋了。”
聽到這裡,沈詞轉過頭看向他,眼神很平靜,楚玄錚一時間摸不準沈詞心中是怎麼想的,又是否相信了他的話。
“所以你到底要跟我說些什麼?”沈詞扯動了一下唇角,道:“你總不能告訴我……”
他停頓了下來,目光和楚玄錚對視著,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避讓,楚玄錚幾乎能感覺胸口處的心跳聲猶如重鼓,他下意識握緊了沈詞的腰帶,啞聲道:“告訴你什麼?”
沈詞偏過頭,不願意去回答這個問題,楚玄錚輕輕抱著沈詞的腰身,小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
但是沈詞沒有再說一個字,他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大多數關於宮廷秘聞的事情都不允許記錄,沈詞並不相信楚玄錚的話,他也不想再去詢問他人此事的真假,主要是楚玄錚的態度讓他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可這個猜測剛剛冒頭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卻還是去了藏書閣內尋找當年的記檔,然而沈詞也很清楚,如果楚玄錚所說的事情是真的,那這一出“貍貓換太子”的把戲是不會有誰敢記錄下來。
可假的就是假的,總有破綻。
於是在連續三天不斷翻閱當年的記錄典籍後,沈詞終於發現異樣。
關於記錄太子的衣食住行,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只要有心,將一些事情仔細分析,就能發現這記載有不少都是弄虛作假。
可只是關於太子的衣食住行記載而已,何須弄虛作假,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除非是為了掩飾什麼皇家醜聞。
沈詞喉頭微動,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不想跟身後一個竄出來的小孩撞到了一起,他隨意伸手扶了一把,對方立刻奶聲奶氣拱手致謝道:“多謝。”
沈詞本就不是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性格,更何況是孩童,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卻不想眼角餘光瞥視到了這孩子脖頸上掛著的玉佩,頓時臉色驟然大變。
這玉佩成色普通,上面刻著字,可這花紋,這模樣,卻讓沈詞如遭雷劈。
“哎呦!世子爺!”一小太監連忙沖進來,跪倒在地。
沈詞瞧了眼這孩子,他半蹲下身子,盡量維持自己平靜的語調,問道:“你的玉佩,誰給你的?從哪得來?”
小孩因為剛剛被沈詞扶了一把,免遭跌倒,此刻對沈詞正是好感的時候,聽到對方詢問,便立刻殷勤應道:“是父王給我的,說是皇爺爺給父王的。”
沈詞輕輕摩挲了一下這枚玉佩,雖然質地和阿兄那塊一模一樣,但是上面沒有細小的磕碰,而阿兄那塊曾經差點被叫花子搶走,因而磕碰了一個角。
阿兄死後,沈詞日夜摸索那塊玉佩,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那塊玉佩上的每一個紋路走向了。
“這玉佩……是有什麼來歷嗎?還有類似的嗎?”沈詞何等聰明,他微微垂眸,輕聲詢問。
“聽父王說,這是皇爺爺給每一個兒子都刻了一塊,雖玉質稱不上希望子孫後代,同氣連枝。”小孩朗聲應答,絲毫不露怯。
沈詞愣在了原地,直到孩子忽然跪倒在地,行了個大禮,十分恭敬道:“永安王府蕭明淮拜見皇上。”
他回過頭,就看到楚玄錚站在身後,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