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第一次坐沈拂開得車,不能用穩不穩來形容,感覺自己在聽搖滾樂,被顛得四分五裂。
天氣不好,陽光還沒出來多久,就開始變得陰沉,在只有喪屍的道路上,更顯沉重。
中途戚翊伯講明瞭其中因果,包括殷尋的父母就是在這裡消失。光頭‘哦’了聲,彷彿聽進去了,又像是沒放在心上。
沈拂用餘光看著戚翊伯,說出最合理的猜測:“你的母親也許是唯一沒被感染的。”
然而死於自相殘殺。
後一句話有些誅心,沈拂沒有道出。
戚翊伯:“先要找到源頭,這些種子從何而來。”
當年他的父母冒著生命危險來此,想必是發現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森林裡不透光,光頭身上不斷起雞皮疙瘩,再三確認:“我們今晚真要住在這裡?”
“視情況而定。”戚翊伯道。
光頭嘟囔了幾句,沈拂走在後面,聽得真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不住是因為什麼資訊都沒掌握,如今你的腐蝕異能剛好能對付。”
光頭欲哭無淚。
戚翊伯無視他的哭喪表情:“我要去上游看看……”
話未說完,光頭立馬坐在凳子上,渾然不在乎上面的灰塵,一副就要賴在這裡的架勢。
戚翊伯沒有強求,沈拂在他後面走出,回頭看了眼木屋,光頭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不時撫摸一下落了灰的物件,低嘆道:“他對父母的思念也許大過埋怨。”
怪石嶙峋,山泉流動的地方格外涼爽。
沈拂跳到一塊石頭上,“你看這裡。”石縫和土壤間夾雜著猩紅的血跡和皮毛,“有動物在這裡飲水時遭遇了襲擊。”
一旦飲食山泉水,便會如同那隻老鼠一樣産生異變,那以這些異變後動物為食的,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沈拂背過身,望著鬱郁蔥蔥的樹林,忽然笑道:“這麼好的環境,卻連鳥雀都沒見一隻。”
戚翊伯眉頭微攏:“到了晚上自然有分曉。”
沈拂偏過臉看他,戚翊伯道:“很多白天不敢現身的東西,夜晚會很猖狂。”
他們自帶了水,堅持一晚不是問題。
光頭把房間簡單收拾一番,少了嗆人的灰塵,勉強能住人。
沈拂拿出蠟燭,光頭臉色難看道:“帶個手電筒也好,點蠟燭太不吉利了。”
一次性點了三根蠟燭,沈拂故意冷著臉,藍色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看。
光頭打了個冷顫,戚翊伯卻是被這副樣子逗得唇角一彎。
等月亮徹底懸掛到天空,沈拂出去檢查木屋周圍的陷阱佈置。
一共有兩個房間,光頭閑來無事,問戚翊伯想住哪間。說了兩遍沒回應,一轉眼就見戚翊伯的目光還落在木屋外邊的沈拂身上。
“你有沒有朋友?”戚翊伯問得有些突兀。
光頭愣神後點頭:“當然有。”
他口中雖然稱呼戚翊伯為義父,實際是種打趣的說法,小時候說著氣父母玩,久了便成了習慣。
戚翊伯收回視線,定定看他:“那有沒有一個瞬間,你想要跟自己的好兄弟睡在一張床上?”
光頭額頭起了汗,好半晌嚥了下唾沫:“……這個,真沒有。”
——他沒這個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