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魔的聲音比較昨晚沒有那麼虛弱,“交杯酒。”
遲風恍恍惚惚,身旁專門有人扶著。
就像是機器人一樣,別人發出一個指令,就動一下。
金花突然跑進來,神色匆忙,被門檻絆了一下,撲倒最後一排的桌子。碗碟破碎的聲音打斷正在下跪給長輩敬酒的新人,金花身上濺了不少湯汁,盯著一地碎片手足無措:“我……”
水月連忙起身,厚著臉皮訕笑給她打圓場,連說幾聲‘碎碎平安’。
遲父黑著臉讓人進來打掃。
沈拂站起身,看著金花道:“我領你去換身衣服。”
金花連忙點頭。
水月正準備幫傭人打掃,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叫帶她換衣服?!
連忙跟著追了出去。
沈拂站在門外樹下等著,水月鬆了口氣,放慢腳步走到他身邊。
沒過一會兒,房門開啟,金花沒有走出來,而是招呼他們進去。
畢竟是女孩子的房間,水月略有遲疑,沈拂卻是已經走了進去。
茶壺杯子全被移開,桌上擺了一個小陶罐。
後面走進來的水月心有餘悸:“這不是用來埋燒焦蟲卵的罐子,你怎麼把它挖出來了?”
金花搖頭:“這是從柳雪行囊裡翻出來的。”
沈拂唇角勾起:“行囊裡?”
金花別過臉,翻別人東西肯定不光彩,自從蠱蟲事後,她終日戰戰兢兢,兩個女生住在一個屋子原本是求個照應,但金花總覺得柳雪很多行為叫人捉摸不透,尤其是晚上,自己總是能被怪異的聲響吵醒。
沈拂掀開蓋子,密密麻麻的全是蟲子。拿出隨身攜帶的瓷瓶,和當日金花身體裡取出的作對比,確定是一個品種。不過陶罐裡的還是幼蟲,體型比較小。
金花不可思議:“你怎麼還養著這只蟲子?”
沈拂:“它死了會打草驚蛇。”
水月插不上話,確定兩人間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金花傷感道:“當初我身體裡……”
“和柳雪沒關系,”沈拂道。
金花心中略有安慰。
沈拂大概已經摸清蠱蟲的用處,一隻吸食人的血肉精華,另外一隻應該是種在其他人的體內,卻是起到反哺的作用。
沒有蓋子的圍困,蟲子拼命往外鑽,一個壓著一個,場景令人作嘔。
水月最先忍不住,準備將蓋子合上。
沈拂在那之前放出其中一條最肥的:“跟著它。”
水月愣了愣,蟲子鑽進土裡,哪裡知道去了哪裡。
沈拂瞥了眼自己的影子:“帶我過去。”
影子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