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一進屋門就看到這麼一幕,裹著鬼爪的白布被掙脫到一旁。
見它沒有傷人的意思,索性由著它去。
花瓶被放在桌上,鬼爪從床上跳下來,想將桌布扯下。
沈拂冷冷道:“這東西花了不少錢,倘若碎了……”笑容冷冽道:“我這兒可不會留只會敗家的玩意。”
鬼爪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他的威脅,安分守己待到一旁。
找了個布子,正擦拭花瓶上的灰塵,一陣嗚咽聲鑽入耳中。
上次聽到哭泣聲還是在半夜,這次更為清楚些,尋著聲音走到院中,來回那麼多傭人,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各做各的事。
沈拂最終停在花圃,哭聲戛然而止。
沒有找到哭聲來源,卻是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柳雪正朝著這邊走來,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
她的眼眶濕潤,鼻頭有些泛紅,瞧著像剛剛哭過。
沈拂:“是你在哭?”
柳雪遲疑了幾秒,點了點頭。
沈拂遞過去一張紙巾。
柳雪不好意思道:“讓你看笑話了,想到就要嫁為人婦忽然有些害怕。”
沈拂安慰道:“很正常。”
然而他很清楚,那哭聲細弱,相當稚嫩,更接近小孩的哭腔,絕非柳雪能夠發出。
兩人說話沒多久,柳雪就被傭人叫走,沈拂獨自站在原地,盯著花圃看了許久。
白天不適合做見不得光的事,一直等到深更,沈拂才溜過來,將鬼爪扔到裡面,“別傷到根莖,去下面看看有什麼。”
鬼爪對著他,中指向下。
沈拂不動聲色威脅:“做鏟子要比回到畫魔手裡好得多。”
‘畫魔’兩個字對鬼爪有很大的威懾力,頓時乖乖履行刨地的指責。
它從最角落一路往下,速度堪比老鼠打洞,沒過多久爬上來,爪子抓著一根骨頭。
沈拂頓時明白花圃下埋得是什麼。
奇怪的哭聲又一次回蕩在耳邊,黑暗中,啜泣聲幾乎包圍了沈拂,小女孩斷斷續續的抽噎聲沒有讓人覺得恐怖,反而十分心酸。
鬼爪再次往返,將一枚玉佩取了出來。
生肖玉佩,按照屬相推斷,今年剛好是死者的本命年,結合哭泣時的聲音,如果她還活著現在應該正好十二歲。
年輕生命的逝去總是讓人感到惋惜,埋骨於此,多半死於非命。
鬼爪重新將骨頭埋入,填土恢複花圃原貌。
沈拂隱隱有感,白日裡柳雪並不是碰巧路過。
一夜哭泣聲未停,沈拂卻也睡了過去,睡前不忘將傘遮在床頭。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邊就有些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