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閉口不言。
“因為本宮的孩子早就死了。”
沈拂不說話是擔心她在詐自己,聽到這句話卻是微微一怔。
安妃閉上眼,用顫抖的聲音道:“是我親手將他的屍體推下山崖。”
一個死去的皇子最多讓皇帝悲痛一陣子,但失蹤的皇子卻能讓皇帝記掛他們母子好幾年,甚至是一輩子。
“事實證明這步棋沒有下錯。”安妃睜開眼,氣勢上不再那般淩人,於沈拂面前,再沒有用本宮自稱:“我當初傷了根骨,再難有子嗣,用不了幾年榮寵衰退,我和家族都不會有好下場。”
皇後一直視她為眼中釘,恨不得挫骨揚灰。
最讓安妃心寒的是皇帝明明知道當年那場遇刺和皇後脫不開幹系,卻選擇包庇。
安妃神情漸冷,皇帝顧及皇後身後的勢力沒有追究,但卻與皇後日漸疏遠,那兩人少年夫妻,走到今天只差形同陌路。
“即便沒有你,這個位置也會由別人頂上。”
沈拂挑眉,照她的意思,原本也是要讓人假扮九皇子出現,這下他們倒是不謀而合。
她突然伸出手,沈拂走了過去。
安妃幫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皇兒,我會傾舉族之力,助你成事。”
沈拂:“您說的‘成事’是指……”
安妃沒有回答,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對安妃而言,沈拂要是有一天能成為九五之尊,她的族人會因此沾光甚至位極人臣,最重要的是,混淆了皇室血脈,這是她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對皇帝最大的報複。
至於沈拂,不言而喻,遏制朝廷蠶食江湖勢力,阻礙蕭燃練成《天魔殘卷》。
“安妃娘娘……”
“叫我母妃。”
“母妃,”沈拂低頭道:“昨夜有個小宮女想要下手害我。”
安妃面色一冷:“人呢?”
“已經處理幹淨了。”
沈拂:“敵在暗,我在明,防不勝防,最好有一個高手能隨身保護。”
安妃黛眉緊蹙,她何嘗不想如此,可惜家族裡會武的人不多,也不精通。
沈拂:“我在江湖上有個朋友,實力非凡,如果能想辦法讓他進宮會方便很多。”
安妃:“你這個朋友是男是女?”
她決不能容忍這人現在就陷於兒女私情。
沈拂想了想道:“男的,但可以是女的。”
“什麼意思?”
“如今我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想必有人已經迫不及待要安插自己人在我身邊,不如藉著選妃的由頭想辦法讓此人進宮,男扮女裝在我身邊,一來可以保護我,最重要的是謝絕某些人的心思。”
安妃唇畔浮現出笑容:“我倒是小瞧了你。”
算是同意沈拂的提議。
與此同時,遠在琴莊的蕭燃忽然打了個噴嚏。
正走在他身邊的謝鳴玩笑道:“你這身體竟還會傷風?”
蕭燃搖頭:“不是傷風。”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沒有沈拂的訊息,他越是夜不能寐,有一種莫名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