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哼哧兩聲,不吃饅頭改喝酒。
被他救出來的小孩狼吞虎嚥,很快就吃飽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謝鳴給他遞過去一張巾帕擦嘴。
沈拂目光一動,果真是猜到了,要不何必多此一問,直接就將小孩帶回山莊收養。
小孩從前錦衣玉食,哪裡想過未來,沮喪道:“還沒想好。”
小和尚:“要不你跟我一起當和尚吧,出家可好了,不愁吃穿,師父和師弟也很厲害,沒人能欺負你。”
“師弟?”小孩聽到過小和尚叫沈拂師父,可沒見他還有個師弟。
小和尚指了指蕭燃:“這位蕭施主就是師父未過門的弟子。”
未過門的……弟子?
一直默不作聲吃東西的秦毓快速抬眼看了下教主的表情,被他眼中的冷芒嚇了一跳,連忙又低下頭。
小孩陷入沉默,出家就意味著吃不上肉,娶不上媳婦,那他們家的香火豈不是要斷了?
“不如這樣,城裡有琴莊的商鋪,你去那裡當個學徒,工錢也會給足。”
小孩眼前一亮,“好。”
沈拂自始至終沒有發表看法,不過謝鳴的方式的確是最穩妥的,把人放在手底下看著,以免有異心,就算日後小孩發現真相想要尋仇,一個已經過了練武年紀又沒有勢力的普通人,如何能跟琴莊這個龐然大物對抗?
謝鳴結過賬回來,“我先把他安頓下去,你們是一起還是回琴莊?”
秦毓自然是聽蕭燃的命令,抬頭徵詢他的意見。
“剛好我也有點私事要處理。”
謝鳴頷首,任誰都能看出他今日心情不好。
他走後,蕭燃望了一眼打定主意要當狗皮膏藥的沈拂,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讓秦毓先帶小和尚回去。
秦毓像是受到了會心一擊,從前都是他為教主鞍前馬後,現在這個位置居然被人替代了。
蕭燃去馬市要了兩匹上乘的馬,快馬加鞭趕往祁鎮的方向。
駿馬朝著目的地狂奔,蕭燃抽空對沈拂道:“屆時會有一場血戰,你要是現在回去來得及。”
“不過是幾個大內侍衛,別太小瞧人。”
沈拂拍了下馬背,跑到蕭燃前面。
祁鎮是一個相當落後的鎮子,到處都是山川,一到暴雨季節便會引來山洪,鎮子不知遷移了多少次,裡面的年輕人全部出去另謀生路,只有老一輩的有著故土情節,守在這裡不願意離去。
“天下第一巧匠便是出生在祁鎮,”快到達時,蕭燃和沈拂下馬步行,仔細辨別地上的痕跡,看有沒有辦法確定對方的行蹤:“可見他是真的時日無多,想要死在家鄉。”
沈拂:“這裡有血跡。”
鋸齒狀的葉片上殘留著一小片暗紅色,他用指腹摩擦了下葉面:“血還很新鮮。”
“進鎮麼?”
蕭燃搖頭:“直接去墳地。”
沈拂沉吟些許,明白他的想法,雙方定是爆發了不止一場的戰鬥,要是去鎮子,說不準會傷到鎮子上的人,巧匠必定是不願意如此。
“人死萬事休,將死之人何必要費心來場萬裡追殺?”
蕭燃:“事關朝廷顏面。”
說到這裡突然停下,“為什麼不問緣由?”
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搭救天下第一巧匠,沈拂卻竟是問都沒問。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先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