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門口,裴書臣伸手將著急忙慌的司錦年攔住。
司錦年抬頭,一雙瞬間猩紅的眼睛看向一臉疲憊,滿眼都是紅血絲的裴書臣,哽咽的說了句:“裴書臣,我媽可能要不行了。”
聽到司錦年所言,裴書臣心裡咯噔一下,忙開口安慰他道:“你別著急,幹媽現在在哪,我陪你一起去。”
司錦年沒有拒絕裴書臣的好意,哽咽著嗓子嗯了一聲。
兩人甚至都沒來得及換衣服,穿著居家服就匆匆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司錦年緊緊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彷彿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裴書臣一邊專注地開車,一邊不時擔憂地看向副駕駛的司錦年,他能感覺到司錦年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可他越是剋制,他就越擔心越心疼。
“別怕。”
裴書臣騰出一隻手,握住司錦年的手,“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回頭看向裴書臣,司錦年很是勉強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兩人趕到父親所說的醫院時,黎書禾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
司言川神色凝重地守在搶救室門口,整個人顯得無比悲頹,彷彿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爸,現在什麼情況,我媽她怎麼樣了?”司錦年急切地問道。
看到司錦年和裴書臣兩人穿著居家服匆忙趕來,司言川猶豫了片刻,長嘆一口氣,聲音沙啞地說道:“情況不容樂觀,你媽這次怕是...怕是要挺不過去了。”
說到最後,司言川的眼眶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司錦年彷彿被重重一擊,身體踉蹌了一下,要不是有裴書臣及時扶住,怕是直接要腿軟摔倒在地。
盡管他早就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母親隨時可能離去的準備,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司錦年還是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
司錦年呆呆地站在走廊裡,目光死死地盯著搶救室的大門,彷彿這樣就能阻止命運的宣判。
裴書臣默默地站在他身邊,感受到他的手冰涼得嚇人,彷彿剛從冰窖裡拿出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司錦年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終於,那扇緊閉多時的門緩緩開啟,醫生邁著沉重的步伐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一臉疲憊和無奈,目光先是落在了司言川身上,稍作停留後又移向了司錦年,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抱歉......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給死者安排後事吧!”
醫生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歉意。
聽到這句話,司錦年如遭雷擊般,身體猛地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