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掉下一個紅衣人
黎燼安稀奇地站在陣法中央, 看著謝懷雪和淨亭道君在她周圍忙裡忙外,用腳試探地踩一踩發光的線條。
果然,布陣這種精妙到容不得一絲差錯的事情就得專業人士來做,謝懷雪和淨亭道君兩個大乘期加在一起光是刻畫陣紋都耗費了十六個時辰, 還得投入十二分的注意力, 一點都不可以分神。
她看著都覺得累, 覺得這可真不是人幹的活, 難得對陣法二字生出敬畏之心。
這才是回溯時間的正常方法, 之前摁了一下黑蝴蝶的眼睛就逆轉時空回到過去和十六歲的小黎針鋒相對, 顯然是某些狗東西夾帶私貨。
像是她的轉運陣法能運轉起來已經是得天之幸, 當不過她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天道有意為之——故意讓陣法成型,好叫她知道不能魯莽行事,用正常的法子消磨仨孽畜的氣運即可,順帶還能劈她出氣, 實在不是個好東西。
黎燼安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這種事情她不能插手,也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陣法中央看謝懷雪和淨亭道君忙活。
熾炘劍君倒是很想上前幫忙,畢竟救的是她的道侶,她幹看著很不是滋味, 總想做點什麼來壓制內心裡的焦急, 不然的話,她一個人待不住。
可惜劍修就不是這塊料,若是熾炘劍君非得橫插一腳, 弄亂了陣法的哪個線條, 銀月元君怕是近幾百年都回不來了。
早在熾炘劍君湊過去的時候, 淨亭道君一個漠然的眼神就把熾炘劍君瞪回去了,她可不想忙到頭昏腦脹的時候還得給熾炘劍君善後。
她只求這倆人不幫倒忙就行了!
劍修師徒倆一個蹲在陣法裡面, 一個蹲在陣法外面,都百無聊賴地揣著袖子,相互擠眉弄眼做著怪表情,不像民間在田裡耕種的農民,反倒像是街邊抖著肩膀走路的二流子,隨時都會沖出去調戲美人的死樣子,看著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了,因此生氣的只有淨亭道君,而不是謝懷雪和銀月元君師徒,因為被調戲的美人就是她們,她們只會又好笑又無奈但寵溺地任由劍修們調戲。
前些日子,黎燼安和黑蝴蝶從她們三人眼前唰得一下離開,又嗖得一下閃現回來,一來一回就是讓她們提心吊膽的三天,她們覺得很不吉利,有點晦氣,是以特意選取了一個黃道吉日刻畫陣法。
黎燼安覺得還是道宗心眼子們會陰陽怪氣地罵人,相比之下,她的道行就太淺了。
她忠言逆耳利於行,天道就是聽不得實話,而謝懷雪和淨亭道君就不一樣了,她們是拐彎抹角地說天道晦氣不太吉利啊!
這可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殺傷力大多了,試問哪個修真界修士敢在青天白日下大喊一聲天道晦氣,怕不是一道天雷就劈了過來。
雖然謝懷雪和淨亭道君並不承認這件事,但是沒關系,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
熾炘劍君也知道,不過她沒聽懂,所以不用算上她。
“什麼時候能好啊?”黎燼安可憐巴巴地看著謝懷雪,嘟嘟囔囔地撒著嬌。
她可以專注地練劍打架到忘了時間,但不能什麼都不幹,光發呆十幾個時辰,太折磨她了。
剛開始她還無比亢奮,打算以英勇無畏的形象降臨到銀月元君和謝懷雪父母的身邊,然後冷酷地大殺四方,給長輩們留下一個可靠帥氣的形象,讓她們放心地把謝懷雪交給她。
但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了,一點點消磨了她的雄心壯志,也亢奮不起來了,長籲短嘆的,整個人像個蔫巴巴的小白菜。
要不然謝懷雪時刻就在她眼前,她怕是早就抗議了。
謝懷雪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地熟練安撫道:“已經在收尾了,不著急。”
每隔一刻鐘就會出現一次重要的對話,比說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的打更人還要準時準點。
黎燼安沒問膩,謝懷雪沒答膩,淨亭道君都聽膩歪了,聞言沒好氣地斜睨黎燼安一眼,“急什麼急,你要是實在等不及的話,你來畫?我把地方讓給你。”
黎燼安不理人,專注地盯著謝懷雪看,她道侶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