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天書鑽她識海這件事,哪怕天道的目的是讓她知曉一切從而破局,她也順帶著看天道不順眼。
吃進嘴裡的腥腥草很惡心,難道讓她吃腥腥草的始作俑者就不可惡了嗎?
黎燼安覺得自己遷怒得很有道理,更何況這還不是遷怒。
至於謝懷雪,自然是無條件信任了,這是宿敵時期的極燼劍尊也堅信不疑的事情——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謝懷雪讓人討厭,但可以交付所有信任。
“對,因你所言的正事,才有了我的正事。”
“你承認了!!”黎燼安激動得站起來,比打了多少勝仗都要興奮,“你果然知道!”
這是隱晦地承認謝懷雪知道天書這件事!
正是因為她知道,所以才如此在乎黎燼安的安危。
前車之鑒,歷歷在目,刻骨銘心,萬不敢忘。
謝懷雪抿了抿唇,看到黎燼安這般高興,眉目舒展起來,實話實說,“我沒否認過。”
黎燼安無語至極,叉著腰和謝懷雪講道理,甚至不惜貶低自己,“對我來說,不把話講清楚,和否認有什麼區別?”
咬文嚼字是極燼劍尊的強項嗎?!
直接攻擊了她最薄弱的地方,她還反應不過來,根本來不及察覺自己有沒有被糊弄。
謝懷雪拉住黎燼安的衣角,抬臉看人,眸光繾綣清潤,“是我不對。”
黎燼安嗖得一下落座,心髒還砰砰跳著,服軟的清霄仙尊當真是……美得欺霜賽雪。
她以前總愛做打敗謝懷雪的清醒夢,卻夢不到後續,因為實在想象不出來謝懷雪失魂落魄的樣子,現在倒是得償所願,結果先撐不住的人是她。
“有話就好好說,不許動手動腳。”黎燼安努力扳著一張臉,卻悄咪咪看了眼天色,打算速戰速決,趕緊把正事解決了,才能做別的事。
“好。”謝懷雪應聲收回手,“你問,我說。”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自始至終。”
黎燼安深深地閉上眼睛,她就知道!
不管謝懷雪服不服軟,她都是那個算無遺策的道宗嫡傳心眼子謝懷雪!
她可算能對熾炘劍君感同身受了。
生氣吧也氣不起來,謝懷雪也沒有騙她,不生氣吧又覺得憋屈,謝懷雪自始至終把她蒙在鼓裡。
銀月元君和謝懷雪這對師徒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熾炘劍君和黎燼安這對師徒擋在所以危機之外,是隱瞞,也是保護。
“你生氣了嗎?”謝懷雪問道。
黎燼安抱臂咬牙:“不氣!”
理解歸理解,就是牙癢癢想咬人而已。
謝懷雪眼中笑意閃過,“那就好。”
“那你還有沒有因為話沒有說清楚而忽悠我的事?”
謝懷雪思索片刻後,抬眸對上黎燼安的視線,“紫葉鎮一行,我從未失憶過。”
“……這就是比我早一些清醒的另一種說法嗎?”黎燼安麻木地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