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智多近妖的道侶,就意味著一切事情,不論好的還是壞的,在她面前都無處遁形,想瞞都瞞不住,光靠蛛絲馬跡,就能把事情清清楚楚地還原出來。
“不氣不氣,玉簡已經被你捏碎了,我不會看到那些汙穢之言。”謝懷雪熟練地安撫道,目光專注地看著黎燼安,清淩淩的,又多了幾分繾綣溫柔,“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世人對於清霄仙尊的贊美和推崇,謝懷雪不會當真,對於詆毀和厭惡,她也從不放在心上,根本不會在她心間留下絲毫痕跡。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除卻對黎燼安的執著外,謝懷雪算得上是一個極為恬淡寡欲的人,淡泊明志,寧靜致遠,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我在乎。”黎燼安悶聲悶氣地說道。
謝懷雪展顏一笑:“我知道。”
饒是以前做宿敵的時候,極燼劍尊也比尋常人更在乎清霄仙尊的名譽聲望,不願她受到絲毫詆毀,就連自己的名聲都沒有那麼愛惜……主要是兩人繫結得太深了,但凡清霄仙尊跌落神壇,那麼不如清霄仙尊的極燼劍尊怎麼辦?
現在更不用說,對謝懷雪的心疼和憐惜早就刻在黎燼安的骨血和神魂之中,哪怕知道謝懷雪不在意這些東西,可她依舊不願塵埃落在謝懷雪身上。
憑什麼呢?
就因為天書和孽畜主角喜歡折辱高處不勝寒的清冷仙尊,愛看仙人跌下神壇,被貶入人間的戲碼,謝懷雪就得就得心甘情願地承受那些腌臢的劇情嗎?
謝懷雪好端端地做著她的清霄仙尊,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憑什麼去滿足孽畜惡心的私慾!
光是一想到這件事,黎燼安就恨得咬牙切齒,那寧燭風還不知死活地挑釁她!
其實寧燭風並沒有說什麼汙言穢語,只是用邀功的語氣對謝懷雪說她知道了大師姐被逐出師門的事情,為免師尊煩心,她特地前往魔界抓到了蘭慈並送過來,用來祝賀她成了師尊唯一的弟子這件事。
還語氣欣喜嬌俏地說她一定會成為師尊最喜歡的弟子,還望師尊不要忘記她,她會日日夜夜地思念師尊……
她們都知道寧燭風不對勁,寧燭風也知道她們知道她不對勁,雙方都心知肚明,但寧燭風仍是這樣做了。
簡直放肆至極!
黎燼安臉色鐵青,鋒利的眉眼好似出鞘的利劍,她咬了咬牙,緊緊攥著謝懷雪的手,忿忿不平地說道:“此獠最好不要跨越三界山半步。”
“寧燭風不好殺。”謝懷雪淡淡說道。
黎燼安思索片刻,抬眼看她,“你是說她很有可能和那支天魔族聯絡上了?”
“或許。”
“也是,要不然她怎敢這般挑釁我等?”
淨亭道君輕輕挑動一邊眉毛,語氣並不酷烈,甚至帶著笑意說道:“在太上道宗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殺不能殺的。”
只要足夠龐然大物,就可以碾碎一切,勢不可擋。
黎燼安撇嘴:“她縮在魔界不出來,我們找不到她的真身怎麼辦?寧燭風可不是她的真身。”
真正的寧燭風是個可憐的人族小姑娘,期盼著好好長大,拜入清霄仙尊門下,成為母親姨母那樣厲害的修士,鮮活又可愛,偏偏全家上下和她自己都因為魔尊和天魔的陰謀而遭受了巨大的無妄之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魔族佔據而無能為力。
“等等!”沒喝醉也暈頭轉向起來的熾炘劍君打斷她們的對話,“什麼天魔真身的,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明明她人就在這裡,也沒走神,可為何聽不懂她們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