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想。”
這副全然不在意,彷彿春遊般閑適的姿態過於傲慢,直接引爆了對面的化神中期魔族,他抬手拉滿魔弓,一根由魔氣凝聚的利箭瞄準黎燼安的眉心,然後猛地鬆手射出。
城牆上的黎燼安笑著往謝懷雪的方向投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右臂揮動,輕而易舉地斬斷魔箭,抬眸朝著對面數以萬計的魔族冷冷一笑,挑釁又不屑一顧。
不用任何言語,那股桀驁不馴的意味便油然而生。
說不清為什麼,但凡是有黎燼安在的地方爆發戰鬥的頻率和激烈程度遠遠超過其她地方,據說她的敵人一看到她那個不是嘲諷勝似嘲諷的死樣子就火冒三丈,恨得咬牙切齒,戰鬥力瞬間翻倍,爆發出無限潛力。
好在黎燼安就是有一種欠揍但讓人揍不到她的本事,她只會怕打得不過癮,敵人越強,她只會越發興奮。
當年的黎燼安就在雲峙城揚名,在謝懷雪的配合下越級悍殺化神期魔族,帶領雲峙城撐到劍宗支援來到的那一刻,從此以後在雲峙城的威望可謂是一呼百應,直到很久以後此地還流傳著她的傳奇。
什麼都好,就是回到劍宗以後她昏迷了半個月,在床上哼哼唧唧養傷兩三個月,天天被熾炘劍君陰陽怪氣。
重來一次的她自然不可能輸給曾經的自己。
黎燼安腳尖一點,一躍而下,紅衣揚起,帶起的罡風掀翻往城牆湧過來的魔兵。
肆意又乖張。
謝懷雪緊隨其後,對上化神初期和兩個元嬰期的魔族,盡可能地為黎燼安分擔壓力。
江楓眠搖了搖頭,很是不明白她們對魔族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熱情,但是不敢閑著,也朝著下面的戰場飛過去。
能在一千年後修煉到煉虛圓滿,沒有落下黎燼安和謝懷雪太遠,就說明江楓眠也是個天才,即使面對三個兇惡的同階魔族和數個金丹期,也是遊刃有餘,甚至找準機會殺掉一個元嬰期魔族。
就在她小小得意一下的時候,虛空中傳來一聲極其響亮的轟鳴聲。
是自爆的聲音!
江楓眠猛地抬頭看過去。
黎燼安一襲紅衣,嘴角染血,手持利劍,鳳眸銳利,從高處落下,被謝懷雪接住。
兩人並肩而立,一紅一白,在魔氣彌漫中的戰場中異常顯眼,猶如夜色中兩道交纏的星星。
自爆的是那名化神中期的魔軍頭領!
傷勢未愈,但逼得高了一個大境界的魔族自爆!
“祖師在上!”
江楓眠驟然睜大眼睛,迅速做了個決定,等黎燼安和謝懷雪再互相看來看去的時候,不管多討人嫌,她一定要擠進去!
大不了被瞪幾眼,但是可以越級殺敵!
黎燼安微微側目,用餘光去看謝懷雪,嘴角勾了勾,佯裝淡定地說道:“微微出手,天塌地陷。”
謝懷雪沒有理會她的得瑟,給她餵了顆丹藥,又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沫。
黎燼安臉上的得意垮下來,老實地任由謝懷雪幫她擦拭血跡。
沒辦法,一千年後的極燼劍尊戰鬥經驗再豐富,對靈力的把控到了多麼巔峰造極的地步,身體都還停留在元嬰中期的時期,反倒因為用上了不屬於這個階段的招式而透支身體。
所以呈現在外的情況就是黎燼安面帶輕笑,嘴角止不住地往外溢血。
饒是如此,整個戰場所有的活物都彷彿被人捏住喉嚨一般安靜,還在和江楓眠對戰的元嬰期魔族連連後退,生怕江楓眠和黎燼安一樣恐怖。
不管是敵方還是己方都無比震驚地看向戰場中央的紅衣劍修。
沒有魔族膽敢擅自踏入這兩人的領地。
虛空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名善射的化神中期魔族被逼到絕境,在短短的時間裡不得不以自爆的方式去拉黎燼安同歸於盡。
黎燼安沒有死,甚至還和謝懷雪談笑風生,這意味著什麼,所有人心知肚明。
魔族是悍不畏死,但不代表它們不會在絕對的武力鎮壓下感知到害怕和畏懼。
那個化神初期的魔族已然動了逃竄的心思。
黎燼安沒有把心思放在魔族身上,忽地,她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心悸,身形晃了晃,撐著灼光劍才沒有倒下去。
心間劇烈鼓動,像是明悟到了什麼,她迅速抬頭朝著謝懷雪看去。
謝懷雪收起帕子,抬手落在黎燼安捂住心口的手上,圈住她的手腕摩挲一下,帶著安撫意味地清淺笑了笑,“下一次心跳之際,姐姐帶安安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