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亭道君忽然看她,轉移話題似的說道:“說說你和懷雪以後的事情吧,比如你和懷雪的弟子什麼的。”
此話一出,黎燼安更為奇怪,她有說謝懷雪收了弟子的事情嗎?
這種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邏輯自洽,謝懷雪和銀月元君往上數幾代都是單傳,不可能不收弟子,道君有此想法並不奇怪。
說到這個,黎燼安立馬就驕傲起來,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謝懷雪,高傲地抬了抬下巴,“請尊稱我們為極燼劍尊和清霄仙尊!”
三位長輩配合地喊了起來,還大聲鼓掌逗孩子玩,淨亭道君還趁亂喊了金玉良 緣,天作之合之類的話。
黎燼安笑眯眯地照單全收,整個人快樂得像是吃了一丹爐的靈丹妙藥,更像是一隻搖頭晃腦的神氣大貓了。
謝懷雪看她的眼神盈盈帶笑。
千年後和千年前的黎燼安沒什麼區別,都是明朗驕傲的模樣。
真好。
黎燼安不期然地和謝懷雪對上目光,驀地紅了耳朵,謝懷雪如此才二十一歲,怎麼就有了以後清霄仙尊的氣場和眼神,怪讓劍尊害羞的。
沒等黎燼安害羞太久,就聽自家師傅煞風景地問道:“那你是怎麼進入時空亂流的?你和懷雪結為道侶,那麼好的事情,不至於想不開進入時空亂流探險吧?”
自家傻徒弟要是沒什麼拴著,說不定還真能幹出因為好奇或是過于思念元君而勇闖時空亂流的事情。
“師傅,我是極燼劍尊,不是傻子劍尊。”黎燼安抗議一句,深沉地嘆了口氣,一副承擔太多的表情,“這就要說到我和謝懷雪的弟子了。”
謝懷雪本就挺直的脊背因為這句話變得更加筆直。
不過她正襟危坐的原因和淨亭道君不一樣,她心性再堅定淡然,也會好奇和道侶未來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這時候的謝懷雪拒絕了一場帶著目的的不完美表白,心底卻冒出絲絲縷縷的難過,她還未想通自己心間彷彿墜了大石一般沉重的原因,就過度的情緒起伏而牽動寒毒,進了後山寒潭。
是的,她的寒毒遠比黎燼安知道的要嚴重,這也是她修行無情道的理由——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這時候千年後的黎燼安蹦蹦跳跳地闖進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她們以後是道侶,謝懷雪心間落下的積雪瞬間都被拂去,明悟為何而難過,並隱隱有了期待。
而淨亭道君對黎燼安接下來感興趣的原因就只有銀月元君知道了。
“眾所周知,我和謝懷雪的關系在未來一千年裡會比較的僵硬,世人稱呼我們為宿敵啊死對頭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第一句話就讓在場所有人無語住了,她們還沒活到一千年後,她們是怎麼周知的。
黎燼安自顧自地說道:“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不重要,略過略過,然後吧,我收下的三個徒弟就繼承了我微不足道的小小優點,比如堅韌不拔、積極進取、頑強好勝這些優良的品德,時不時的去找謝懷雪的兩名孽畜弟子打個架什麼的,直到謝懷雪收下第三個孽畜弟子時,我前來道宗觀禮……”
熾炘劍君打斷她:“少說一些有的沒的……嗯,也不用太簡潔,我們不趕時間,你可以慢慢說。”
黎燼安用你真麻煩的眼神嫌棄地看她一眼,又看到了銀月元君和謝懷雪頗為期待的眼神,才好聲好氣地從頭開始說起。
就是有些太靠前了。
“在你們偷窺我和謝懷雪三界山一行後,哼!為老不尊……”黎燼安滔滔不絕地講著未來她和謝懷雪發生的所有事情,當然了,免不了對自己的形象進行了一點點的美化處理。
從晚上講到白天,又嘀嘀咕咕地說到晚上,期間還得解答來自四面八方的疑惑,好在她們都已辟穀,要不然還真撐不住。
在第三天的早上,黎燼安終於氣喘籲籲地講到了下一代的恩怨和仇恨,如果不是銀月元君和謝懷雪這對師徒溫聲細語地哄著她,她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這也就是我為什麼稱呼謝懷雪的三個弟子為孽畜的原因,老大心思陰毒險惡,還和一流宗門浮屠谷有了牽扯,老二老三直接就不是人了,一個半妖,一個魔族,真是什麼髒的臭的都跑到了清霄峰,若不是蘭慈,我和謝懷雪還好端端地待在清霄峰……賞花賞月賞景呢!”
在長輩和二十歲的謝懷雪面前,黎燼安還是很義正言辭的,總不至於直接說因為熾炘劍君給的雙修功法很好使,以至於就沒有停歇的時候吧!
“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突然跳躍到下個時間線上,也不知道謝懷雪怎麼樣了,我們時候能遇上並從時空亂流中出去……”
一直叭叭說個不停,黎燼安終於因為過度的疲憊而冷靜下來,開始憂慮被她拋到腦後的問題。
“我會給你留下會合的線索。”謝懷雪頓了頓,又說了一遍,“未來的我會在時間線修正之前給你留下線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