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調越說越高,到最後都破音了,把旁邊站著的戚嶺子和靈丘嚇了一大跳,連忙離她遠遠的。
在她說話的時候,黎燼安正在和謝懷雪欣賞古生峰的風景,見她停下控訴,才不輕不重地對著老實下來的三人說道:“還不快給尹長老道歉?”
三人照做。
尹長老連連擺手:“可不敢可不敢,放過我這個老人家吧。”
“放心,我會讓她們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畢竟有多大本事就惹多大的禍,讓師傅幫忙善後,算什麼本事,現在走路搖搖晃晃的幼崽都不這樣幹了。”
她就差明說了,不要惹出超過自身能力的麻煩,自己搞不定,還得讓她這個師傅出馬。
三人低著頭,表情都和她們生氣的師傅一樣,齜牙咧嘴的,就連戚嶺子也不例外。
黎燼安這才對著尹長老說道:“勞煩你帶我們去看看那些倒黴的弟子。”
尹長老帶路,黎燼安和謝懷雪跟上,戚嶺子三人也唯唯諾諾地跟在後面。
進了木製小樓,黎燼安和謝懷雪可算知道為什麼尹長老說地方不夠用。
上下兩層都是排排平躺著的弟子,都沒地方下腳了,這些弟子躺得非常規矩,面容平和,雙手交握放在胸前,要是給她們蓋上一層白布,那就真說不清楚了。
由此可以看出,尹長老在某些方面有著強迫性的習慣。
黎燼安已經可以做到不說話不傳音,單靠眼神和謝懷雪溝通交流,各種使眼色讓謝懷雪看地上好笑的弟子們。
謝懷雪無奈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尹長老帶著她們上樓,說道:“仙尊弟子傷勢最重,外傷已經痊癒,內傷還需要修養一段時日,就是……”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黎燼安一秒變正經,“就是怎麼了?”
尹長老率先走上二樓,很有專業精神地解答道:“她們都處於夢魘之中,在夢中還是驚悸不斷,偶爾渾身抽搐,額頭滿是冷汗,說著含糊不清的夢話,我檢查了一遍,確認她們沒有被種下靈識暗示。”
黎燼安沒有專心聽講,還打擾旁邊專心聽講的好學生,用手勾了勾謝懷雪的尾指。
謝懷雪抿唇,垂眸一笑。
黎燼安看著她清絕的側顏出神,想法很樸素。
——道侶好美,想親。
她們的小動作後面的三人看得一清二楚,戚嶺子和靈丘含情脈脈地對視一眼,譚宴衣正要和師姐師妹用眼神蛐蛐師傅師娘,就看到這倆人也是這個死樣子,當即心如死灰地把頭一歪,眼皮耷拉,眼睛無神,對她們極燼峰的未來徹底失去了信心。
劍修的骨氣終究要在她這一代失傳了。
三兩步,就走到蘭慈和寧燭風躺著的床前。
她們之所以會有特殊待遇,不是尹長老屈服於仙尊名聲,而是方便把蘭慈和寧燭風牢牢地捆綁在床上。
現在正是她們夢魘發作的時候,蘭慈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黎燼安不在意地聽了一耳朵,意識到聽到的內容後,悚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