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她相反,平日裡最是淡漠,情緒內斂鋒芒不露的謝懷雪的臉上也敷上一層淡淡的紅暈,顯然不是那麼的無動於衷。
好在黎燼安一張大紅臉面無表情地擋在了謝懷雪身前,已然顧不上尊卑有序,翻了個很有靈性的白眼,在極度羞憤欲絕下陰陽怪氣地說道:
“若是您們非得強人所難,喜歡看人親……親近,我不介意給您們送去上百幅避火圖聊以慰藉,讓你們好好看個夠,省得您們為老不尊的時候內心寂寞,無處排遣空虛,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避火圖又名春宮圖。
雖然修士崇尚順從自然和本心,不會刻意去壓制私慾,自然也不會對這種事情談之色變,畏之如虎,但也不會當成主流擺在臺面上,她們修士哪有談情說愛的時間,多修煉才是正道理。
她的意思顯而易見,甚至算不上暗諷,而是光明正大地說人壞話,甚至因為過於得惱羞成怒,掃射範圍極其的廣泛。
黎燼安但凡一張嘴,就把能得罪的都給得罪,不能得罪的也給得罪了。
舔一舔嘴,能把自己都毒得不輕。
眾位道宗長老一臉的茫然:啊?誰?她們這群蔫巴巴的老幫菜嗎?
這不太好吧。
她們有點小羞澀。
江楓眠對黎燼安投以敬佩到五體投地的目光,又用同樣的目光注視淨亭道君的背影,好端端的招惹她做什麼,誰不知道黎極燼黎劍尊炸毛跳腳的時候攻擊力和行動力都極強?
小心她真的大張旗鼓地往各個長老的住處去送避火圖,她們這些長老還怎麼在弟子面前維持威嚴!
就沒有黎燼安幹不出來的事!
瀟湘劍主和鈞行劍主齊齊後退一步,心有餘悸地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思。
草率了,劍尊就算超常發揮一回,化敵為友,把仙尊變成自己人,可她那張嘴危害程度過高,能把更多的人變成敵人。
黎燼安揚著腦袋,一副“早就看清你們的春心蕩漾了,不用謝我”的模樣,有理有據地說道:“弟子做春夢,你們做師傅師祖的可不能落下太多,得師門齊心,緊跟其後才是。”
淨亭道君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個口不擇言的死孩子,字句從牙縫裡擠出來,“小燼安啊,這就是你對我的孝心?”
這可真是孝死她了!
談熾炘,看看你養的好徒弟!
黎燼安見她目露兇光,回想起自己說的話,莫名心虛一瞬,然後又理直氣壯起來,反擊道:“真巧啊,能在這麼偏僻沒有人煙的地方偶遇諸位,道君,您說巧不巧?!”
“再者來說,先慈後有孝,這個道理您比我懂。”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絕對是淨亭道君看熱鬧不嫌事大,仗著宗主身份故意帶著一群人來圍觀小輩親暱,為老不羞,臊不臊得慌!
除了沉睡的道尊,還有誰能那麼精準地找到她們二人的方位?
難不成還能是道尊睡到一半,突然醒了要看徒孫輩的熱鬧麼!
好在最後關頭的時候謝懷雪把她腦袋撥開了,要不然她實在想不到她和謝懷雪還怎麼在修真界混下去。
她是想把和謝懷雪的關系昭告天下,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淨亭道君並不臊得慌,甚至都沒有心虛氣短的時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不是,這也太巧了,本座也匪夷所思。”
她身側的雲流光忍住咳嗽的沖動,假裝沒聽見這話,做弟子的總不好說師傅的不是。
黎燼安死魚眼地看著淨亭道君。
心情平複後,謝懷雪從黎燼安身後站出,歉意地對著淨亭道君行禮說道:“劍尊性子莽撞脾氣急,常常心直口快,偶有不恰當之言並非惡意,是無心之言,還望道君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護吧,就護著吧!
不管是銀月元君還是清霄仙尊,反正對極燼劍尊就一個態度,護短護到底,隔壁劍宗都沒有她們這一脈那麼過分。
淨亭道君氣笑了,她說要對黎燼安這個死孩子做什麼了嗎?
“本座怎麼會和小燼安一般見識呢?她什麼樣子本座沒見過,本座不過是想早點喝到你們二人的喜酒罷了,畢竟你惦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眾人先前還在屏住呼吸,聽到這話立馬倒吸冷氣。
天道在上,竟是仙尊倒追的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