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譚宴衣都在悄摸往外送傳信紙鶴,希望來個人救救她們,救救她們腦子壞掉的師傅!
黎燼安和謝懷雪同時出手,截停了往外飛的小紙鶴。
這要是成功飛出去了,淨亭道君還不得樂死?
往前千年往後千年,都沒有這麼喜慶的樂子,黎燼安可不想見一次淨亭道君就被笑話一次,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再抬頭看過去的時候,譚宴衣和靈丘在戚嶺子床前瑟瑟發抖地擠在一起,看得出來她們害怕極了。
害怕的什麼,顯而易見。
怕野鬼黎燼安把她們殺人滅口。
就算是害怕成這樣,她們依舊顫顫巍巍地擋在了戚嶺子的床前。
同門情誼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就是對她們的師傅很不友好。
黎燼安看著她們,緘默一瞬。
此情此景,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內心的迷惘。
有時候她真的很疑惑為什麼她收的徒弟都是那麼的不同凡響、不落俗套、不落窠臼,別具一格、別開生面、別具匠心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對她過往一千年過於桀驁的教訓嗎?
黎燼安滿心疲憊,朝著她倆招了招手,語氣兇狠,“你們給我正常一點!要為師複述一遍你們曾經幹的蠢事嗎?”
譚宴衣和靈丘很有防詐騙意識地看著她,並沒有相信她的話,因為奪舍之後,新人就能得到舊人先前全部的記憶,這無法證明什麼。
就在黎燼安攥緊拳頭,怒瞪兩個倒黴徒弟的時候,床上躺著的戚嶺子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眼珠一動不動,沒有聚焦,發散地看著虛空。
好半天過去,意識才凝聚起來,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過去,聲音虛弱到恍若未聞,“師傅,師妹,靈丘……”
靈丘耳尖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立馬轉身看去,驚呼一聲,“大師姐你還好吧!”
“好。”戚嶺子安撫般地往上扯了扯嘴角,還艱難地拍拍靈丘的手背,“扶我起來。”
靈丘照做,護崽似的把戚嶺子靠在她身上,小聲說道:“師傅中了邪,你小心說話,別惹怒了她。”
譚宴衣在旁邊使勁點頭。
“……”
黎燼安不用轉頭都能察覺到旁邊人傳來帶著笑意的視線。
“有沒有一種可能,為師能聽得見你們嘀咕呢?要死啊你們,現在說壞話都不揹著人了是吧?”黎燼安指著她們三人,氣得不輕,覺得這仨讓她在謝懷雪面前丟盡顏面,沒好氣地繼續說道,“有沒有被奪舍,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誰能奪舍我!誰敢奪舍我!誰能奪舍我!我又不是你們這樣的小傻蛋。”
這年頭實話實說還沒人相信了,真是奇了怪了!
黎燼安長長地舒了口氣,努力心平氣和地說道:“再者說了,修真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為師和仙尊關系緩和點不很正常嗎?如此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正常個鬼啊!
都要喊師娘了,這是關系緩和一點的問題嗎?
天道在上,她們極燼峰何時有過體統這種東西!
戚嶺子撐住發軟發酸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目光呆滯地看著黎燼安,喃喃自語道:“原來我之前不是做噩夢啊。”
合著是以為剛才是做噩夢,才絲毫不帶猶豫地暈了過去。
這下好了,黎燼安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還不如把閉眼躺著呢,至少不會說她不喜歡聽的話。
本以為三個徒弟裡就戚嶺子能體察到她的良苦用心,誰知道也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