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燼安不滿地也說了一個字,“哦。”
喝就喝,兇什麼兇。
說真的,就這態度,要不是有婚約,她敢保證,謝懷雪絕對得是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捏著鼻子一口氣悶完之後,她感覺神魂都要出竅,還沒等她疑惑神魂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嘴邊就多了塊飴糖。
黎燼安斂眉,就著謝懷雪的手叼走那塊飴糖,溫熱的唇瓣觸碰到冰涼的指尖,給她冷得一顫,好半天都低著頭,不敢抬頭見人,倒是把糖咬得咯嘣響。
晚飯是在酒樓吃的,辛苦一整天,連口熱水都沒喝,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自然要吃頓好的。
謝懷雪給她夾菜,她埋頭苦吃,耳邊全是討論她今天的盛舉。
到懷安城的第一天,謝懷雪和她就成了名人。
一個夠美,一個夠美但夠兇夠能打。
晚間謝懷雪在油燈下數錢的時候,黎燼安還在洋洋自得,趴在小木桌上仰著臉看人,“你有沒有想買的首飾,要不要買只新的步搖?簪子呢?金鑲玉耳墜怎麼樣?”
人是趴著的,尾巴是翹上天去的。
“你不用買把新佩劍嗎?”
因為今天使用頻率過高,佩劍已經豁邊,血腥味沖天,被衙門看見,都得要去當證物。
“不用,就我這個用法,再好的劍都經不住折騰。”黎燼安心動一瞬,但還是拒絕了。
主要是她總覺得她應該有一柄最好的本命劍,其餘的鐵劍她根本看不上,還不如湊合著繼續用這把劍,還能省錢給謝懷雪買首飾。
這一刻黎燼安覺得自己相當的深沉內斂,還很有擔當。
“那我也不買。”
黎燼安繼續趴著看她。
“若是追兵發現我們在這,我們得換個地方,不能一直留在懷安城,需要留一筆錢應急。”
診金藥費、租院子的錢、日常開銷……
總得來說,她們還沒到肆意揮霍的時候。
黎燼安若有所思。
謝懷雪顯然對她非常瞭解,提前預判她,“不許逞能,不許一個人去應對追兵和幕後之人。”
“哦。”黎燼安撇開眼,不滿地應了一聲。
揹著謝懷雪的鳳眸狡黠靈動地轉了一下。
哦是哦了,只是表示她知道這件事,答沒答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黎燼安覺得謝懷雪還是對她太放心了,所以她打算讓謝懷雪小小的緊張一下。
她們很快在懷安城安頓下來,謝懷雪還被鄰居婆婆介紹了一份活計,教幼童識字、算術,一切都欣欣向榮,讓人沉醉於平淡溫馨的日常生活中,不再去努力回想記憶中的不對勁之處。
養好傷後,黎燼安租賃了一匹馬,留下一張字條,沒和謝懷雪打一聲招呼,牽著馬就往城外走去。
離開之前,黎燼安讓鄰居婆婆多照顧些謝懷雪,又讓認識的衙役多來她們住的那條小巷巡邏,附近的小混混被她打擊得一個不剩,還不忘記讓酒樓的小二每天晚上送兩葷兩素過來。
最後一項安排是因為謝懷雪教導幼童識字,傍晚才回家,正好不用做飯洗碗。
衣食住行安排得明明白白,沒有一絲紕漏。
平時動手多過動腦的黎燼安努力思考在她離去的日子裡,怎麼保護好謝懷雪。
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包袱的文書和賬本。
九日後,黎燼安騎著馬溜溜噠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