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不像是來救各自弟子的,反倒像是春日出遊。
驀然間,黎燼安停住腳步,用樹枝挑起箱子上的腰帶,送到謝懷雪面前,震驚說道:“這不是你們道宗的弟子衣飾嗎?”
她們現在身處的是另一位新人之前居住的房間,就在張大小姐的院子裡,為了今日成親,自然不能讓兩位新人還在一個院子裡。
隔壁房間裡熱鬧得不行,喜婆一直在說吉祥話,而一牆之隔,黎燼安和謝懷雪在隱秘地交談著。
“是鐘緋的。”
不用謝懷雪這個師尊說,黎燼安就已然知曉這件腰帶的歸屬。
因為出發來紫葉鎮的時候仨孽畜只有鐘緋一個人穿了道宗弟子服飾,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過是一個築基期,出門在外就那麼大咧咧地露出道宗弟子的身份,估計是覺得尋常人不敢對道宗和仙尊弟子做什麼。
除了她也沒旁人,黎燼安覺得別的道宗弟子不能傻成這樣。
相比之下,蘭慈和寧燭風要比看似聰明,實則就是個大聰明的鐘緋要聰明許多。
“不會是此地精怪認出了她道宗弟子身份,想要率先解決她吧?”黎燼安猜測道,不過她又有疑問,“你這三個剛進來就被一網打盡的弟子,沒比咱們進來早太多啊?這都成上親了,這樣的人生大事不說昭告天地,怎麼也不知道通知你這個師尊一聲!”
別看她嘴上說得多惋惜,要是她笑得沒有那麼猖狂的話,說服力就大多了。
她真的很喜歡看仨孽畜的笑話,簡直愉悅身心。
謝懷雪臉色冷凝,彷彿晦氣無語極了,思索良久,冷不丁說道:“她若是娶了此地精怪,不必過問我的建議,也無須通知我。”
平日裡最是清絕冷寂、素如積雪的人猛地說了個冷笑話,是真的讓人驚訝且好笑。
因著外面人來人往,黎燼安不自覺地壓低了笑聲,但也是很吵鬧,狂笑不止,還稀奇地看著謝懷雪。
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人會那麼認真、一絲不茍地說冷笑話。。
謝懷雪任她打量。
“哈哈哈哈哈。”黎燼安笑累了,揉揉臉,“說不定呢,整個紫葉鎮都在精怪的掌控之下,不管這些人再多麼靈動,也不過都是精怪的傀儡罷了。和精怪成親,或者和精怪的傀儡成親,沒有差別。”
“或許。”
黎燼安感慨說道:“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師尊之命也是媒妁之言,我很看好這樁婚事,還望你的二弟子以後不要辜負發妻。”
謝懷雪無奈道:“屆時我會告誡她,就說極燼劍尊見不得有人辜負發妻。”
“那你和我同流合汙。”黎燼安才不肯吃虧。
“行。”謝懷雪轉過身走出房間,“做正事吧。”
出門之後兩人沒管已經被師尊定下親事的鐘緋,黎燼安不想幹正事,彷彿遊山玩水般在人家院子裡閑逛。
此時張家大堂中兩位新人已經開始拜堂成親,觀禮的賓客齊齊喊著送入洞房,聲音遠遠地傳入後院。
謝懷雪眼眸一動,徑直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黎燼安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揪掉路邊的花花草草,然後一口氣吹飛,生動演繹出工不出力五個字。
等她找到人的時候,就發現謝懷雪手裡捏著一隻一邊翅膀有破損,還在瑟瑟發抖的黑色蝴蝶。
黎燼安覺得沒勁,她還沒玩夠呢。
“那個精怪?一隻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