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好像是小學，陸夫人抱著陸長遐，陸長遐扯著嗓子喊他。
楚衍之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我也想要這個！”陸長遐指著他手裡的、老師送的小紅花，眼巴巴地看著楚衍之。
楚衍之下意識把小紅花藏在了身後，這個是老師獎勵的，他還想拿回去給楚天城看呢。
陸夫人也覺得有些尷尬，忙拍了拍陸長遐屁股，道：“你要什麼要，那是哥哥聽話表現好，老師獎勵哥哥的！”
陸長遐沒要到小紅花，還捱了一頓打，當即委屈地哭了起來。
淚眼朦朧間，視野中出現了一抹紅色。
他的哭聲戛然而止，睜著眼睛看向楚衍之。
“給你吧，”楚衍之說，他不太會哄小孩子，只能說，“不要哭了。”
陸長遐看了他很久，突然破涕為笑了，他接過楚衍之的小紅花，道：“謝謝哥哥。我會好好保護它的。”
楚衍之應了一聲，慢吞吞離開了。
楚衍之腦中一片混亂，意識朦朧間，又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媽媽身邊。
媽媽溫柔地說了什麼，楚衍之仔細地分辨了很久，才發現，是：“我們衍之的名字，是無限的可能的意思。”
無限的可能呀。
楚衍之身體抖動了幾下，他鼻息間都是那股機具壓迫力的資訊素，遠處是站著看笑話的楚期，這種窒息感，這種被人看笑話的感覺——
裡面應該摻了葡萄糖，有點甜。
小楚衍之想，我是泡在甜水裡的耶。
說不定我也是甜甜的呢。
後來被楚天城接到家裡，楚天城逼著他去學各種各樣的才藝，又要求成績很好，楚衍之整個青春期就沒有睡足過五個小時。家裡不安生，在學校還要被霸淩。
所以上高中之前，他一直一個人走。
初中旁邊有一道桂花樹，每年秋季都會有很香的味道。
他走過去的時候，身上總會纏上桂花香。
楚衍之拎著被撕破的作業往回走，這個本子已經不能用了，他準備扔在桂花樹旁的垃圾桶裡。
眼眶有些熱。
楚衍之抽了抽鼻子，熟練地抬起頭，想把眼淚倒回去。
他正好對上一雙豆丁眼。
樹上的小鳥正正好好往下看。
小鳥歪了歪頭，楚衍之下意識隨它歪了歪頭。
小鳥振翅飛走了，掀起了一陣風，落下來許多桂花瓣，撲了楚衍之一臉，有的落到他的脖頸處，癢癢的，弄得他想笑。
他這樣想，也就這樣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