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茵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楚衍之回握住她的手,道:“沒事了,這次不會出什麼事的。”
就像他所說,到了開庭那天,楚衍之神色平靜地走上了原告的席位,和對面熟悉又陌生的十三個人無聲地對視。他拿出來的證據自然不止網上爆出來的那些,昔日趾高氣昂的人如今個個垂頭喪氣如敗家之犬,縮著肩膀的樣子看起來挺好笑的。
楚衍之端坐在原告席位上,明明雙方座位都是平等地,但他卻好像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睥睨著對面的螻蟻。
這場案件結束地異常順利,完全想象不到十八歲時那場開庭時他的狼狽與艱難。
陸長遐坐在旁觀席上,眼睛從來沒有離開庭上的楚衍之身上,他的一顆心都被吊了起來,隨著法官的落錘才徹底安穩地落了下來。
楚衍之遙遙地看著對面已經和記憶裡耀武揚威的人截然相反的面孔,他目不斜視地路過他們,當年霸淩他的、叫秦陽的人突然沙啞著聲音道:“這麼多年了,你終於複仇成功了。終於拔掉了我們這些眼中釘。”
楚衍之停下了腳步,他看向他們,歪了歪頭,長發有幾縷垂落了下來,嘲諷地勾了勾唇:“你們從未入過我的眼。”
他的眼裡是帶著毫不客氣地、看廢物一樣的鄙夷神色,秦陽一下子就紅了眼,大聲道:“楚衍之!你!”從初中那會兒就是,這個人無論被打成什麼、被罵成什麼樣,都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聖潔模樣,明明都被踩在腳底了,眼神卻像是看不見他們那般!
楚衍之雖然覺得跟他們吵架挺浪費時間的,但他還不至於像初中那般被人罵了也不吭聲,他似笑非笑地用目光一一掃過他們:“安心吃你們的牢飯去吧。”
靠霸淩別人來獲得成就的人永遠都是上不了排面的廢物。
秦陽目眥欲裂,卻被押送的警察狠狠按住。他掙紮間,對上旁觀席陸長遐冰冷的目光,瞬間打了個哆嗦,那天被陸長遐險些打死的記憶湧入腦海,他一瞬間說不出來話。
至少在這一刻,他的心頭隱約湧現了幾分後悔的情緒。
楚衍之淡定地抬腳走了出去,他的氣場在這一刻有了鮮明的變化,他刻意藏起的鋒芒開始展現起來,他的眼神不再淡漠,裡面是勃勃生長的野心與生機。
“砰!”
他一走出去,頭發上就落滿了彩帶。
宋承昔、俞澤然和侯清瀾拿著空了的小禮炮,笑得樂不可支:“恭喜!”
後面還站著沉默寡言的趙宇。
楚衍之眼角帶了幾分笑意:“你們怎麼來了?”
“來帶你去慶祝呀,”宋承昔理所當然道,“你今天還有日程嗎?”
楚衍之一頓,遲疑地看著他。
“真有啊?”宋承昔一下子就歇菜了,“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忙了。”
倒不是工作。
楚衍之有些心虛。
宋承昔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目光一下子變得警覺起來:“你不會是跟別人先約好了吧?”
楚衍之輕咳了一聲,被宋承昔這麼一看,愈發心虛起來:“陸長遐作曲的那個電影上映了,我陪他去看。”他停了停,詭異的求生欲上來了,又補充道,“我很久之前就答應他的。”
宋承昔氣得兩眼一黑,俞澤然樂不可支,把胳膊搭在宋承昔的肩膀上,道:“楚總忙著呢,我們陪你去玩。”
宋承昔咬牙切齒:“……他奶奶的陸長遐!”
陸長遐這次作曲的電影還是個愛情電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電影製作方看中了陸長遐特別會寫情歌這一點。
“描寫的是在戰爭中誕生的愛情。”陸長遐買了票,楚衍之看著他遮得眼都不剩的樣子,莫名戳中了笑點,眼裡帶了點笑意。
陸長遐渾然不覺,還在繼續說著:“但是今天首映,票很滿,後排角落只有情侶座了……衍哥介意嗎?介意我再換掉。”
陸長遐比之前火了不少,只能坐在後排角落偷偷看。
楚衍之沒覺得有什麼,他搖了搖頭:“不用了,就那個座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