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寧娜看著芙卡洛斯伸出來的手,在這一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順著高處跳下去,在被溫柔的水元素包裹住的一瞬間,穩穩地落在了芙卡洛斯的面前,然後——她們面對著面,芙卡洛斯主動拉起了她的手。
“這是一個很遙遠,很漫長的故事——”
“厄歌莉婭,也就是上一任水神,亦是我曾經追隨著神明,她竊取了原始胎海之水的力量,讓無數想要變成人類的純水精靈,擁有了成為人類的權利。”芙卡洛斯握緊芙寧娜的手,帶著對方旋轉搖晃起來。
“而在厄歌莉婭死後,作為她曾經眷屬的我,接過這水神的權柄,同時,也一同接過了[水神]的罪孽。”
“水神,有罪——便是讓純水精靈化作了人類。”
“這的確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對吧!更是有預言下發,所有的楓丹人都會被溶解,只有水神一個人在王座上哭泣。”芙卡洛斯抬起手,與芙寧娜的手緊緊貼著。
“於是,我便把自己分割,作為神格的自己隱藏在諭示裁定樞機之中,時時刻刻積蓄著力量,而作為[人]的芙寧娜,則是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以人之身,進行長達五百年的偽裝神明之路……”
芙寧娜眼淚汪汪:“就,就這樣說出來了嗎?”
芙卡洛斯輕輕點頭:“嗯!因為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所以直接說出來也是沒有關系的。”
“芙寧娜,這五百年來辛苦你了。”芙卡洛斯緊握著對方的手:“我明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無法出聲安慰你,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擔了這麼多。”
芙寧娜飛快地搖搖頭:“雖然我經常因為這件事壓力太大失眠睡不著,但是……區區,五百年而已,我還是……挺過來了!”她眨動著眸子,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你要多誇誇我,要賠償我,要請我吃好多好多的千靈慕斯!”
“最重要的是,我也想跟你一起吃更多的東西。”
“在這五百年內,我也是品嘗了眾多美食的!我想要跟你分享這份快樂……”
芙卡洛斯忍俊不禁:“我很開心芙寧娜,還能有機會跟你說這些。只是……”她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懲罰,輕輕地嘆了一聲。
她緩緩地松開芙寧娜的手:“芙寧娜,在這之後,你想做什麼事情呢?”
“我?我不想再繼續當水神了,我想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芙卡洛斯:“嗯,你想做的事情,肯定可以實現的。”她輕嘆一聲:“即將要到處罰的時間了,鐘未。”
“在此期間,我想了幾百遍,還是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逃離這份懲罰。唯有讓作為神明的[芙卡洛斯]在此死去,水神的權柄重歸水龍王手裡,讓水龍王變成完全之龍,他才可以操控原始胎海之水——赦免一切的罪孽。”
“等等芙卡洛斯!”芙寧娜連忙伸出手拉住了對方的手:“我們好不容易又見面,你就要離開了嗎?”
芙卡洛斯:“抱歉芙寧娜,接下來的日子,恐怕需要你自己一個人過下去了。不過我想,你已經擁有了許多努力生活的經驗,相信你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的,對吧?”
芙寧娜搖著頭:“芙卡洛斯——”
那維萊特在聽到這句話也呼吸一滯。
“謝謝你,那維萊特,謝謝你為楓丹付出這麼多,我想在這期間你已經徹底喜歡上這個國家了吧?”芙卡洛斯側過眸子,看向鐘未:“那麼我的人生,將會於此結束了吧?”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面對死亡,還是升起一種不甘心的感覺啊……”
“既然不甘心的話,那麼便努力地活下去吧?”鐘未走到那維萊特的身邊:“我與你曾經約定,一定會拯救你跟芙寧娜。”
“這是我們的約定。”
“而今,契約已成——”鐘未抬起眸子,黃金色的眸子發著神性的光芒:“如今,亦是我履行契約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