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以前的事情,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你生命的價值不在於過於發生過的一切,而在於當下,在於未來。”憶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在三月七察覺不到的情況下,一抹流光恍惚注入了憶者的體內,在這一瞬間,她並非是之前的憶者,更像是某種更為之讓人熟悉的存在。
下一秒,祂轉過身來,連帶著看過去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絲感慨與懷念,連帶著發出來的聲音都趨向於平緩:“而你,我的孩子,也應該知曉過去虛幻如同煙霞。”
“該說再見了,送給你一件臨別贈禮,期待著我們的下次再會。”說完,祂抬起手,眼前的六相冰化為光芒流淌進三月七的懷裡,還沒等對方反應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這片區域之中。
而在這極其寂靜的環境之下,竟然會有一種腳步聲,如同踩過水面那樣掀起一陣一陣的波紋,也讓祂知道了來者的身份。
“你來了,克裡珀的孩子。”
那種極致平緩的聲音此時此刻竟然有一種失真,鐘未眨了眨眼睛,面前的身影不再是憶者,而是由巨大的六相冰構成的,更是記錄一切歷史、所有記憶憶者的帝王。
流蘇之下是星神的注視,即便是渾身六相冰卻也不讓人覺得祂的視線會過於冰冷,相反是平靜的,彷彿在祂的眼裡,眾生都是平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記錄的。
自然,鐘未站在這裡,自然也能感受到祂的注視,與之相比,祂實在是太巨大了。
“記憶的星神,或許我應該這樣稱呼你?還是說,像符玄那樣稱呼你為……流光天君?”
“名字是構成一個人的本質,但若是在眼下這種情況,我想並不重要。”
即使是在這種場合之下,祂的語氣依舊是無比的平穩,甚至是透露出一種慈祥的感覺。
“好吧既然你說這種東西不重要的話,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呢?”
“但說無妨。”
“三月的過去,是不是就像是我跟親爹一樣,跟你有關系呢?”畢竟就在剛剛的情況下,他有聽到憶者,或者說已經變成記憶星神浮黎對三月七的稱呼。
祂說:我的孩子。
而上一個對他用同一種語氣,並稱呼“我的孩子”的存在,便是親爹存護星神克裡珀。
“克裡珀的孩子,你很聰明,但有些時候,某些過去的回憶對於那個孩子而言,只是一個枷鎖。”
“我向那孩子贈予了一張記憶的光錐,而今,你誕生的記憶也被製作成光錐。”記憶的星神浮黎緩緩伸出手,夾帶著金色光芒的光錐,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上。
“你的誕生,值得銘記,又或許會改變某些東西說不定。”
“而現在,我本應該將這張光錐贈予給你,但克裡珀的孩子,我與你的父親做了約定——唯有到了正確的時間點,這張光錐自然也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離開吧,克裡珀的孩子。”
“………”
說話間,鐘未只感覺有一雙手將自己輕輕地推了出去,彷彿是推出水面的感覺,直至耳畔出現三月七與星說話聲音的時候,鐘未才有了一種“原來我已經回來的”感覺。
而事實上,就在幾分鐘前,三月七的記憶突然中斷,她揉著額頭,表情有些痛苦。
“太蔔大人,我這怎麼突然清醒了過來,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問清楚呢!”
符玄無奈搖頭:“這我還真不好解釋,畢竟就在鐘未突然消失以後,窮觀陣突然停止了執行。”
“這個放心吧太蔔大人,鐘未是跟我一起的……咦等等,星你快看看,鐘未有沒有清醒過來?”
星恍然大悟:“怪不得從剛剛開始突然不說話,我還以為他是困了,所以幹脆打了一會遊戲。”
“快看看快看看,可別讓鐘未他迷失在記憶裡面啊!”三月七連忙跑了過來,湊到鐘未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臉頰。
見沒有任何反應以後,三月七有些慌:“太蔔大人,這個有沒有辦法啊!如果他一直不清醒過來,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符玄也陷入了沉思:“本座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場面,容本座看看要怎麼解決。”
三月七心慌地雙手合十:“保佑保佑,保佑鐘未他早點醒過來啊。”
一旁的星看到這一幕,只感覺有些不對勁。
之前三月七對待鐘未的待遇也是同伴之間的態度,這個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現在看來,這份擔憂好像染上了不一樣的味道。
硬要說的話……三月看起來是把自己的身份,擺放到了比較高一點的位置?就像是長輩?
這樣想著,星也就開口問了。
“三月,剛剛窮觀陣演算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比如說,流光憶庭的憶者出現了,還有我手裡頭的光錐……也是憶者給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三月七轉過頭雙手摁住星的肩膀。
“鐘未他……還是個三個月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