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裴言懷揣著從藝術展覽中收獲的複雜情緒,緩緩踏入家門。屋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壓抑的氛圍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緊緊籠罩。肖遲逸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坐在黑暗的客廳角落,那晦澀不明的眼神,在裴言開燈的剎那,如兩道銳利的寒芒,直直地射向他,令裴言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還沒等裴言來得及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死寂,肖遲逸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突然站起身,幾步便跨到裴言面前。裴言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砰”地一聲撞到了身後堅硬的牆壁,冰冷的觸感透過衣衫傳遞到他的後背,讓他不禁哆嗦了一下。肖遲逸雙手如鐵鉗般撐在裴言身體兩側,將他牢牢禁錮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密不透風。
“裴言,你知道嗎?你一次次的反抗,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我的心,讓我覺得你越來越陌生,陌生到我幾乎都快不認識你了。”肖遲逸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透著一種壓抑了許久、即將失控的瘋狂。
裴言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懼,但骨子裡的倔強讓他強裝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一些,“肖遲逸,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你這樣的行為只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然而,肖遲逸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裴言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繼續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怨與憤怒,“我把你養大,為你操碎了心,付出了一切,從生活的點點滴滴到未來的精心規劃,哪一樣不是我在用心安排?為什麼你就不能乖乖聽我的話,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邊?”說著,他的臉如鬼魅般逐漸湊近裴言,熾熱而急促的呼吸重重地噴灑在裴言臉上,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酒氣。
裴言心中一陣惡心,拼命扭頭躲避,眼中滿是驚恐與厭惡,大聲喊道:“你瘋了!這根本不是愛,是你變態的控制慾!你已經徹底扭曲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但此刻的肖遲逸已陷入瘋狂,根本聽不進裴言的任何話語。他猛地伸出手,如鉗子般緊緊地將裴言的臉掰正,裴言甚至能感覺到臉頰被捏得生疼。緊接著,肖遲逸的嘴唇如狂風暴雨般狠狠壓了上去,強勢而霸道地掠奪著裴言的呼吸,彷彿要將他吞噬。裴言瞪大了眼睛,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與驚恐,那眼神就像一隻被獵人逼入絕境的小鹿。他拼命地推搡著肖遲逸,雙手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雙腳也慌亂地亂踢,試圖掙脫這噩夢般的束縛,然而肖遲逸那高大強壯的身軀如同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裴言的掙紮在他面前顯得如此無力。
這個吻粗暴而又充滿了扭曲的佔有慾,肖遲逸的舌頭肆意地撬開裴言的牙關,深入他的口腔,肆意攪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彷彿要將裴言徹底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讓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裴言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呼吸越來越困難,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流淌。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肖遲逸終於松開了裴言。
裴言如釋重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彷彿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眼中滿是屈辱的淚水,憤怒與仇恨交織在一起,抬手就想給肖遲逸一巴掌,想要狠狠地宣洩心中的憤怒與痛苦。
肖遲逸卻眼疾手快,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一把抓住裴言的手腕,緊緊握住,讓裴言無法動彈。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著瘋狂與不屑,“咋了,我把你養這麼大,親一下又不會死。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你永遠都是我的,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裴言氣得渾身發抖,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這個瘋子!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門鈴突然“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那清脆的鈴聲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如同平靜湖面投入的一顆巨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緊張。肖遲逸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惡狠狠地瞪了裴言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警告他不要出聲,然後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門外站著兩位神情嚴肅的警察,他們身著筆挺的制服,面色凝重地看著肖遲逸,其中一位年長的警察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請問是肖遲逸先生嗎?我們帶來了一個不幸的訊息,裴言的父母在一場嚴重的意外中去世了。這是相關的檔案,請您過目。”說著,他遞上一個檔案袋。
肖遲逸愣住了,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體瞬間僵住。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裴言,只見裴言聽到這個訊息後,猶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眼神空洞,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他嘴裡喃喃自語,聲音顫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到近乎荒謬的事實。
肖遲逸打發走警察後,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裴言身邊。他蹲下身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憐憫,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種病態的興奮。他輕輕將裴言抱在懷裡,裴言此時已被巨大的悲痛擊垮,沒了反抗的力氣,只是在他懷裡不停地哭泣,淚水浸濕了肖遲逸的衣衫。
“裴言,現在你只有我了。”肖遲逸在裴言耳邊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彷彿在宣佈一個不可更改的事實。“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也別想離開我。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而我,就是你唯一的依靠。”
裴言沉浸在父母離世的巨大悲痛中,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根本沒心思去思考肖遲逸話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含義。但從這一刻起,肖遲逸心中那瘋狂的念頭愈發強烈,如同瘋長的野草,不可遏制。他決定要將裴言更加緊密地掌控在身邊,以一種近乎病態的方式,開啟了他所謂的“強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