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晨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眼中似乎都帶了淚水。
他的腦海中,似乎已經出現了言冰珏這麼多年來為了那個位置所忍辱負重的一切,自己為了幫著言冰珏所做的一切。
似乎這些,此時終於有人能懂了。
從前的他總以為,主子的付出,這些年的努力,這些年的奮鬥,這些年所吃的苦楚,都只有他和他們這些陪他共同走過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一二分。
是不會再有人如他們一般瞭解主子的,也不會有人願意去了解主子。
可是這一刻,他看向面前這個女子。
這個要比他們主子小了三歲的女子,這個從小都是在那種美好的家庭中成長的女子,這種無憂無慮、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子,
竟然能夠去理解主子。
逸晨的眼神看的蘇璃璃有些慌張,看她的樣子,就像是她做了什麼壞事,他要和自己同歸於盡的樣子。
這可把蘇璃璃給嚇壞了。
當即向後退了退,抿了抿唇道:“你看什麼?我哪句說錯了嗎?”
逸晨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或許太大了,其實她說的這些,根本就……
也是……
自己都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一個能夠真心待主子的人了,現在竟然……
他理智回來,直勾勾地盯著他:“那請蘇小姐告訴在下,為什麼除了主子,沒有人能夠登上那個位置?
軒轅羨、軒轅紫湖,他們都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主子……”
“因為軒轅羨,他善於隱藏,卻不善於藏拙。
心胸雖大,卻不願刻制。
如若稱帝,那麼百姓將會生靈塗炭,從此天下再無寧日。
軒轅紫湖,他的心地太過純善,純善之人不為帝,這是歷史的見證,也是血淚的見證。
他若為帝,南齊將變成一座處處受到外方侵擾的一隅之地,生靈塗炭,亦是在所難免。
而言冰珏……”
聽著她的話的逸晨,是從來沒有在外人的嘴裡聽到過這番言論的。
況且這樣的話,明顯就不是一個閨閣女子該說得,就連一些男兒都比不上。
他知道,主子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卻從來沒有說過,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罷了!
而自己,也是跟隨主子多年的人,所以他的心思,自己也能猜到一二。
卻不想,這番話,今天竟然被一個女子說了出來。
而且從前自己並沒有將她看的有多麼的好,甚至都覺得,她若不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哪裡有資格和自家主子在一起。
可是現在……
她雖然沒有說出最後一句話,但是他逸晨已經將之視為了自己的主母,世子夫人。
怪不得主子會那樣對她……
他當即跳下車,鄭重地跪拜在地上。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蘇璃璃也清楚,他這是同意了自己的話,也承認了自己心裡一直期盼的那個身份。
他雖然從來都沒有說什麼,但是她也能感覺出來,他們對自己好,也只是因為自己是鎮國侯府的女子,他們是出於禮貌才敬自己一分的。
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當成過他們的主母,自己要和言冰珏在一起,他們也是很重要的。
他們都是言冰珏的人,和他在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自己不可能要讓言冰珏與這些人反目,而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