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楓館。
天香隨著一個下人進了院子,這裡曲盡通幽,假山遍佈,繞過不知多少個彎,穿過不知多少個洞,才終於見到虔楓館的屋子。
這裡面種了很多遮天蔽日的楓樹,漫天的楓葉將地面還有小潭裡的水都映照的如同是血般。
就連天香這種在江湖上混過的人,在入院的一刻,都有一絲心跳加快。
那樣的場景,那樣的氛圍,猶如是在下著血雨般,潑潑灑灑。
屋內。
一個坐在鑲嵌著珠寶的長榻上的中年人,眼裡泛著絲絲的寒芒,就那樣看著坐在對面的鳳梓琅。
鳳梓琅一身透迤白梅蟬翼紗,臉上並無戴面紗,頭上一支金海堂珠花步搖。
手上拿著一本《逍遙遊》,雖並無翻動,但如蔥白般的指尖,卻卡在書頁裡,似乎是看到了這一頁。
在這一頁的下面,還有一支精美的書籤插在另一頁。
鳳梓琅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一個地方,不,似乎是在出神,似乎是一種無能為力地宣洩。
“鳳小姐,考慮的怎麼樣了?”
低低的笑聲傳來,瞬間將整個原本就沉悶的氣氛更加的凝固住了。
柳國公雖然傳言中是受了重傷,但是精神依然很好,絲毫都不像是病重之人。
整個屋內的空氣似乎都不流通了,讓人感到逼仄和壓抑。
坐在一旁的鳳梓琅猛地捏緊了自己的手,但是那書,卻是完好無損的,似乎這是她很珍愛的一本書。
即使她受到再大的傷害,都不會讓它有一絲的汙點。
她捲翹的眉宇微微顫了顫,瞳孔裡的迷茫之色也在慢慢地退去,最終抬頭看向國公爺。
眼睛裡依然是如來時的風輕雲淡,清明無雙。
“國公爺,我只是一個青樓裡賣笑為生的女子。
國公爺的要求,民女自知身份骯髒,不配為良,如何能為天子妻?既然國公爺沒有了其他事,那我已經回答了,恕民女告退。”
鳳梓琅說著便站起身,施了一禮,預備轉身離開。
不過,讓她見識過多次的場面還是發生了。
“你這個賤人,本國公都如此遷就你了,讓你一個骯髒的賤人來本國公的書屋裡來談話,你是不是將這當成是你這賤人應得到?”
柳國公當即起身,迅速到了鳳梓琅面前,一巴掌將其打倒在地。
那樣惡毒的字眼,如同是流水般噼裡啪啦地吐出來。
鳳梓琅被打倒在地,嘴角一絲鮮血的樣子,更顯得她的魅,妖魅的魅。
卻沒有失去眼裡文人的風骨,她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她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事。
即使是進了青樓,她依然是當年有名的雲國鳳麟學院的學生,是鳳麟學院院長的女兒。
即使進了青樓,十年了,她也從沒有墮落過家族的風骨。
那種事情,自己是不願意的,寧死不從。
就在柳國公的巴掌即將要再次向鳳梓琅揮去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道女子清亮的聲音
“柳國公就是如此為國效力的?逼迫一個墮落於青樓的清倌,不知柳國公的名聲,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隨著話音落下,柳國公當即抬頭看去,便見到一個身穿勁裝玄衣的女子,乾淨利落地走了進來,眼睛裡還有著一股戲謔。
柳國公看到這樣的天香,一陣怒意洶湧。
本來自己帶著三成內力的掌風已經快要打在鳳梓琅的臉上。
若是那一巴掌真的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絕對會再次吐血,甚至會因為內力讓她受到輕微的內傷。
他就不相信了,這樣的賤女人,不從,那就打到她從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