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雖然和‘怪物’無法溝通,得知不了他的姓名,喻亭也不是個喜歡隨意篡改人家姓名的人,所以,取個暱稱最合適。
“阿巴,阿巴。”喻亭嘗試著呼喚了兩聲。
成功得到了季求柘的熱情回應:“阿巴阿巴阿巴!”
喻亭:“阿巴阿巴。”
季求柘:“阿巴阿巴阿巴。”
一時間,漏風的房間裡聽取阿巴聲一片。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路過,估計會以為自己誤入了某個野人部落。
不過,現在是末世,所以兩人更有可能被誤認為是瘋了的喪屍。
就這樣互相叫了一會兒,喻亭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蠢事,一時間竟是止不住發笑出聲。
他有多久沒做這麼蠢的事了?
這些年,他對外是現今最大基地的掌權者,雷厲風行。
對內,又是個有擔當,遇到問題總是擋在最前面,用身軀擋住喪屍襲擊的可靠隊長。
就連在親妹妹喻眠眼裡,她哥哥也是全天下最鐵骨錚錚的漢子。
妹妹年紀小最喜歡玩鬧,在和他分散前,也是個極度讓人省心的。
喻亭在愛中長大,他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如果不是末世來襲,疼愛他們的雙親不慎被喪屍咬了變成了喪屍,他和喻眠本該順遂一生。
絕不會是現在這樣,他因為太過輕信他人遭遇背叛,而喻眠,早在一年前他出任務時,就丟了。
當初,妹妹剛丟時,喻亭每天都很焦慮,無數次在心中責怪自己,為什麼非要固執地去執行這一單,他都已經是一個基地的基地長了,完全可以在後方坐鎮當個領導者。
可高跡星幾人只是狀似委屈地哭訴一下,他就心軟,親自帶著人出門打喪屍,甚至都忽略了喻眠那失落的眼神。
猶記得那天是喻眠的生日。
往常每年,為了與陪喻眠過屬於親兄妹的二人世界,喻亭都會謝絕一切公事,陪喻眠玩一整天。
結果那天,他失約了。
知道喻眠會很失落,卻沒想到她會失落成這樣,當他處理完喪屍匆匆趕回家時,只看到家裡一派安靜,問了守衛,才得知小丫頭悶悶不樂地離家出走了。
彼時的喻亭覺得人只是離家出走散散步,不會離開太遠,很快就能把人找回來。
大不了真誠認錯,喻眠一直都是個小天使,很會自己照顧自己,很懂事,也不太需要人操心,她一定會原諒自己的錯。
喻亭是這麼想的。
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麼短的距離,喻眠竟就這麼毫無預兆消失了,任憑他如何尋找,都找不到蹤跡。
喻眠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件事一直壓在喻亭心裡,喻眠的失蹤,就是喻亭心裡的一根刺,只有將人找回來,這根刺才有可能被拔出,或是紮入更深的深淵。
喻亭後悔自己當時的僥幸心理,後悔自己的食言,悔恨如同附骨之疽,夜夜灼燒著他的神智。
也是正是因為喻眠的失蹤,才讓喻亭更加珍惜自己的同伴。
彼時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正是他所珍視的同伴,才是紮向他最深的利劍。
*
喻亭這次的傷勢實在太重,即便有季求柘這個行走的‘醫療機器’努力幫他調養,也還是休養了大概一個月才初步痊癒。
能重新靠自己出走門的那一天,喻亭露出了久違的,酣暢淋漓的笑。
是時候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