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劉小陶的心跳就越快。
“那什麼……恭喜啊堂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祝你們一路平安哈!”
劉小陶說完,頭也不回地迎著熾日跑遠了。
日頭下,他急切的背影又瘦又薄,不消片刻,便融入了滿目翠綠中,消失不見。
宋梨收回目光,將手中修補好的背簍拍好形狀,不由輕嘆一聲。
說起來,他見過劉小陶很多次。
先前住在宋章家的時候,劉小陶總是會時不時地來宋章家玩。
那時候,宋梨很是羨慕他。
只因全村哥兒中,他是唯一一個被爹孃護在心尖尖上寵的。
那時候的劉小陶生得白皙,一張清秀的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稚氣。
那日,他和宋章在院子裡分糕點吃時,他和宋棗就蹲在不遠處的牆角看著。
那糕點瞧著軟軟的,香甜的氣味順著風飄到宋梨和宋棗的鼻尖,兄弟二人齊齊嚥了口唾沫。
他們不約而同覺得,這糕聞著香,吃起來應該會更香。
沒曾想,他們真的吃到了。
糕點白白的,劉小陶的手也白白的,將糕點遞到宋梨和宋棗眼前時,能清晰看見他手腕內側那顆鮮豔無比的紅痣。
那天,宋梨忘了自己是怎麼接過那一小口糕點的,也忘了那口糕點是什麼味道。
他只記得,胸腔裡又麻又脹,翻滾著名為羨慕的情緒。
宋梨不嫉妒。
他的爹孃也是很愛他的,如果他們沒死,他也大概也會長成如劉小陶這般的模樣。
劉小陶很喜歡宋章,他卻嫌棄宋章,他不覺得小叔一家能養得好這朵嬌花。
他有心想勸一勸,卻沒有立場。
事實證明,他們確實沒養好。
現在這朵花,換了惡臭的土壤,從根裡就沾染上了雜質,已經開始腐爛。
而真正讓宋梨意識到這一點,便是在劉小陶誣陷被他推倒導致流産之時。
那時的劉小陶,懷孕四個月。
他自從嫁進宋家,便開始沒日沒夜地操持家務,就連懷孕這麼大的事,也沒換來片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