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擼了把季求柘沾了些晚間霧氣的頭發,催促:“走吧,已經很晚了。”
遠處天光漸暗,幾點燈光於濃重的霧氣中散發著盈盈微光。
季求柘牽住章自寒的手,“行吧,寶貝喜歡就好。”
又三個月後。
季求柘和章自寒的婚禮已經臨近。
這天,苦苦支撐的周家還是不得已宣告破産。
這個訊息沖上江城熱搜的時候,周嘉善還在肆無忌憚刷著信用卡給寧禾川買禮物。
這些日子,周嘉善總覺得寧禾川對自己若即若離的,明明嘴上說著很愛他,可很多時候肢體語言都透露著疏離。
對此,他毫無辦法,只能學圈子裡其他富二代對待情人那樣,不斷投入金錢。
妄圖以此,將寧禾川的心拉回來。
然而,只有在最初幾次收到禮物時,寧禾川表現出欣喜,往後,就逐漸發展成了理所應當。
他時不時把自己的心願單品發連結給周嘉善看,嘴上說著雖然我喜歡,但你不要買,我看看就好。
實際上,收下禮物時眼睛都不眨。
眼睜睜看著寧禾川在自己的供養下穿衣打扮變得考究而有深度,周嘉善卻察覺不出多少喜悅。
更讓他崩潰的是,好幾次,他都撞見學校裡有人和他搭訕,給他送禮物,男女都有。
寧禾川也來者不拒,面對他的質問,只是笑著攬住他的肩膀:
“哎呀,我只是不忍心拒絕他們,收下這些禮物絕對沒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我最愛的當然是寶貝兒你咯!
“你要是不高興,那我現在就把東西全部打包扔掉,好不好?”
好不好?
這難道不是他應該主動拒絕的事嗎?
周嘉善怎麼也想不通,那個一心向著他,對他掏心掏肺的大師兄怎麼會變成如今寧禾川這樣的人。
明明嘴上說著愛他,做的卻全是傷害他的事。
“你還在意我嗎?禾川哥?”周嘉善覺得自己可能從始至終都沒真正瞭解過寧禾川。
只是對他有寧遠之的濾鏡,可,那是屬於寧遠之的,他和寧禾川,是同一個人嗎?
“我當然在意你。”寧禾川嘆了口氣,“畢竟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賦予的,嘉善,你要相信我真的很愛你。”
寧禾川說著,就要將周嘉善單薄的身軀擁入懷中。
這時,周嘉善的手機鈴響起,他接聽。
那頭傳來周母痛苦的哀嚎:“嘉善,你快來醫院,咱家破産了,你爸也暈倒了醫生正在搶救,說是很嚴重!”
周嘉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媽,你說什麼?咱家破産了?”
寧禾川揚起的手臂頓時收回,“真的假的?嘉善,你問清楚了嗎?”
那頭,周母已經快速報出醫院地址,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周嘉善頹敗地放下手機,無助地看著寧禾川:“怎麼會?禾川哥……明明,明明之前也去過醫院,醫生說身體沒有大礙的,怎麼這次就要搶救了呢?”
寧禾川絲毫不關心這個,他只關注一點:“嘉善,你先回答我,你家真的破産了嗎?”
周嘉善看著眼前目光急切的男人,只覺得是那麼的陌生。
他突然發狠推了寧禾川一把,“是,我家是破産了,寧禾川,你就只關心這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