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要殺盡管來,何必如此戲弄我這個低賤的奴才?”
岑雙說著,視線落在地上那把靜靜躺著的匕首上,與其被人以這種方式羞辱,不如痛快點自我了結。
他早就沒了傲骨,不想連死前最後的體面也丟棄。
岑雙這樣想著,毫不猶豫撿起那把匕首,心一狠,就朝脖子抹去。
“你在幹什麼?!”
季求柘目眥欲裂。
他才分神思索應該如何叫他相信自己不是在開玩笑,人就要抹脖子自盡了。
倉皇之間,他抬起一腳,以巧勁將橫在白皙脖頸處的匕首踢飛。
“哐當——”
匕首飛出去老遠,不甘落地。
岑雙被力道牽連,身體隨著匕首的方向往後倒,他閉上眼,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
然而身體還未落地,就被一道沁人心脾的雪松香氣包裹。
他茫然睜眼,對上攝政王近在咫尺漆黑如墨的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在其中品出了後怕與自責。
可是怎麼會?
他從未聽聞鐵血手腕的攝政王膽怯過,他就像是熹國百姓的守護神,神的眼眸無欲無求,斷不會為一卑賤奴才生起波瀾。
可身上的溫暖如此真實,岑雙愕然發現。
原來傳聞中冷血無情的男人,軀體竟這般滾燙,燙的他心尖發顫。
“本王說的話就這麼沒可信度嗎?”季求柘嘆息,“你竟然寧願自戕了斷,也不願相信我說的話。”
什麼意思?
哪句話?
岑雙愣住,卻覺耳畔好似被一溫軟之物擦過,下一刻,他便意識到那是什麼,整個人都傻了。
他他他他……
季求柘已經松開他,“罷了,處罰之事往後再說。”
他張開雙臂,恢複一貫冷硬神情。
“替本王穿衣。”
“是。”
岑雙從地上爬起來,指尖發顫地替男人將裡衣繫上,又拿了外袍替他穿好。
察覺到男人疏離的神色,不知為何,心裡像是被塞進了一顆小石子,硌在裡面不上不下的,叫他覺得難受不已。
難道方才只是錯覺嗎?
他說看上自己,也只是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目的僅是為了看他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