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緒一愣。
他上車前特意和沈淮之保持點距離，以免讓他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他又怕坐近了讓沈淮之發現，又實在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江清緒剛挪過去，手就被扣住，被十指交纏壓在真皮沙發座椅上。
像是防止他逃跑，沈淮之的另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半攬進懷中。
江清緒下意識地往他身上靠。
這個連江清緒都沒察覺到的小習慣極大程度上取悅了沈淮之。
他輕笑一聲，滿意地勾了勾唇，解釋道：“作為陸家的獨子，自小便受盡寵愛，我父親怕我跟同齡人沒話題，便收養了一個義子。”
聽見這個，江清緒又想到沈淮之跟在他後面叫哥哥的場景，他眉眼一彎，柔聲說道：“是我嗎？”
“是啊，”沈淮之也笑，“哥哥。”
“後來，禦史中丞貪墨銀款被我爹發現，他賄賂不成便想著做局害我爹。”
“是宋鈺說的那場兵敗？”江清緒皺眉問道。
沈淮之伸手揉了揉他發尾，誇道：“真聰明。”
江清緒抿嘴一笑。
“那天燒了好大的火，到處都是尖叫聲，母親似乎是早有預料，她冷靜地囑咐心腹將我帶出，臨行前，她抱著我，為我整理了衣衫，留下了半塊玉璜，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被送到一戶平民人家，聽他們說，我母親曾經救過他們的命，他們也會像疼愛自己孩子一樣疼愛我。”
“後來，我努力讀書，考取功名，正式進入大理寺，在那裡，我找到了案卷。”
“順著案卷給的線索，我耗費許久才知道幕後黑手居然是禦史中丞。”
“於是，我佈下了一場局。”
“我先是給韓允寄出一封信，告訴她，她母親的死與禦史有關，接著託林洋所在的組織偷取禦史的受賄證據，促使他們兩合作。”
“本身我不打算在摘星樓動手，那裡人多眼雜，還有皇帝帶來的禦醫。”
“可是，”沈淮之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江清緒的手腕，“他們想對你下手。”
“我怎麼能允許，他們怎麼可以對你下手。”
那一刻，沈淮之好像真的成為了那個家破人亡，充滿仇恨的陸九霄。
他的全部神經都被系在一個叫裴昭的人身上。
那是他的哥哥。
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哥哥，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讓他們毀掉。
他們該死。
他們都該死。
誰都不能傷害他哥。
……
“沈淮之？”江清緒躺在他懷裡仰頭，皺眉看他，“沈淮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