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沈淮之在燈影綽綽下盯著他的臉。
江清緒古怪地看了一眼沈淮之，“我覺得不像。”
沈淮之意味深長道：“是嗎？”
江清緒梗著脖子，“嗯哼。”
見眾人關注點都在那具屍體上，沈淮之便也不遮掩，將蠟燭吹滅，兩人身影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怎麼？”江清緒正不明所以，沈淮之忽的一用力將他壓在欄杆上。
“哥哥，你總對我說謊。”沈淮之輕聲道。
江清緒覺得這聲哥哥真是美妙極了，就是說出的話讓他覺得有些微詞。
“我哪說謊了？”江清緒悄悄睨了一眼人群，把沈淮之往裡拽了幾分，也輕聲道。
沈淮之察覺到他的動作，默不作聲，修長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指尖輕觸上江清緒的嘴唇，輕聲問道，“江清緒，你離開那幾年是因為畢業聚會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
江清緒瞬間啞火了，他囁嚅，剛想反駁，舌尖就觸上沈淮之的指尖。
他總算知道哪裡露出了破綻。
沈淮之感受到指尖的濕潤，輕闔上眼，將江清緒往懷中擁了擁，“你看，你又要說謊。”
“我……”
氣氛一下子凝固下來。
兩人呼吸相錯，黑暗像是為兩人披上一層屏障，兩兩相隔，誰也看不清誰。
終究是沈淮之敗下陣來，他頹然將頭靠在江清緒肩膀。
“為什麼。”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要被桃晏的尖叫蓋過。
江清緒張了張嘴，忽的感覺沈淮之在顫抖。
他在害怕？
沈淮之在害怕他的答案？
江清緒在這一刻猛然意識到，或許那五年，受苦的不止他一個。
眼前這個人或許也在跟他受著一樣的煎熬。
而他甚至連什麼原因都不知道，就這麼受著時間的懲罰，受著江清緒的懲罰。
江清緒呼吸忽的一滯，心口泛起細細密密地疼，一下子想起沈淮之的種種不對勁的行為。
他的離去對於沈淮之而言，太過於殘忍。
殘忍到，再次遇見，沈淮之連生氣都不敢。
他早應該想到如若不是因為害怕，以沈淮之的性子又怎麼會輕拿輕放地揭過不提。
想起在房間裡沈淮之望向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多了一絲膽怯。
沈淮之從來不會有膽怯，他的沈淮之不該這樣。
江清緒覺得呼吸困難，眼眶一陣一陣發酸，他撫上沈淮之眉眼，輕撥出一口氣，溫柔地回抱住他，堅定的說道：“沈淮之，你等等我好嗎？”
等我能夠對你和盤托出，向你袒露真心的那一天，好嗎？
不會太久的。
再給我點時間。
沈淮之再等一等我。
沈淮之聞言，心下鬆了一口氣，顫抖著吐出一個字，“好。”
江清緒說讓他等，他就會一直等下去。
沒關系。
反正他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黑暗中兩人相擁，不遠處的燈火闌珊，兩人的影子像是融成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