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整潔的不像江清緒的風格,工作臺一側的小方桌上擺著沈淮之看不懂的專業器具,寫著譜子的紙用紅紅綠綠的標簽分開。
沈淮之看著他把手上的紙殼包裝紙折成飛機,隨手一丟,精準投進門口的垃圾桶。
江清緒嘴角一勾,莫名心情很好。
於是,平時不準別人進的錄音室,沈淮之跟著進來了。
沈淮之半靠在桌前,聽著他唱歌。
這是他第一次見江清緒錄歌。
江清緒錄歌時,彷彿丟掉那些柔軟的內裡,變得生人勿近起來。
第一次在錄歌有人站在他邊上,江清緒還有些不習慣,一想到沈淮之在看著他,聽著他唱歌,江清緒就有些激動。
他面上不顯,心卻止不住的顫慄。
江清緒勉強定了定心神,進入狀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沈淮之卻絲毫沒有煩躁的情緒,依舊饒有趣味的注視著江清緒。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按著耳機,似乎有些不滿地蹙眉,拿筆在某句歌詞上輕輕點了點。
這句話江清緒已經錄了好幾遍了,總是找不到感覺。
他和錄音師都不甚滿意,他抿著嘴角低頭思索著。
都說外行看個熱鬧,內行才看門道,沈淮之聽不出區別。
他只覺得江清緒的聲音是那樣的清亮,在結尾沙啞的尾音又是那樣的勾人,輕顫的音節像是羽毛,不斷撩撥著他的心尖。
錄歌的進度遇到了瓶頸期,江清緒難得有些急躁,他眉眼中帶著零星的倦意,錄音室似乎也被磨得不行,兩人決定休息一會。
他伸手接過沈淮之遞給他的溫水,一口一口抿著,見沈淮之一副感興趣的模樣,江清緒忽然開口道:“沈淮之,你幫我錄個和聲吧!”
“?”沈淮之有些意外,“我嗎?”
江清緒越覺得在這個想法好,冰殼這首歌是他花了最長時間錄的。
或許是費了許多心血,他怎麼錄都覺得不滿意,少一點若有若無的飄渺感。
江清緒不是沒唱過悲情歌,只是他的嗓音清亮,唱不出錄音師要的久經世事的滄桑。
錄音師建議他找人和聲,可是江清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向來不喜歡跟人合作一首歌。
他想如果這首歌達不到他滿意地效果,那麼不如不發。
可是,沈淮之又不是別人。
江清緒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沈淮之:“這首歌缺一個和聲,你幫我唱吧。”
沈淮之沒有錄歌的經驗,或者說,他連唱歌的經驗都少的可憐。
對於這種毫無把握的事情,沈淮之以往都是拒絕的,可是對上江清緒的視線,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沈淮之接過江清緒遞過來一個監聽耳機,不留神擦過江清緒的指尖,江清緒動作一頓,飛快地收回手,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沈淮之觸碰到地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提出錄歌的邀請,難得的有些羞恥。
沈淮之帶上耳機,羊皮耳罩還殘留著他耳尖的溫度。
沈淮之不免覺得有些耳熱,低頭掩飾情緒,看向譜架上攤著的樂譜。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沈淮之看不懂的符號,這首歌似乎已經困擾江清緒許久,紙面上用熒光筆圈出的批註,或許是在某一次錄歌的下午被江清緒連成星座。
看著旁邊一個小雪人舉白旗的塗鴉,他忽然笑了。
這種觸碰到江清緒過去時光的感覺讓沈淮之有些愉悅。
“我試試。”
江清緒見他答應,眉眼一彎,連忙按下通話鍵。
“小辭,咱們再試試!” 玻璃那端的小辭還沒來得及應和,江清緒已經拉著沈淮之站到立式麥架的面前。
小辭:......
沈先生又不會跑,老闆這麼著急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