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晏實在是好奇,抓心撓肝半天還是湊了上來:“說什麼呢!我也想聽!”
餘下的人早就若有若無的關注這裡,見桃晏身先士卒,連忙圍了上來:“帶我一個。”
原本的課堂提問整的跟上課一樣。
宋鈺輕咳一聲,也不賣關子開口道:“這幅畫叫做《達娜厄》,畫家是柯雷喬。柯雷喬一生畫過兩幅達娜厄,這幅是最初的一版。畫上的女主角就叫做達娜厄,上面細細密密的金色雨滴是宙斯的化身,周圍的小孩是達娜厄懷孕的暗示。”
“達娜厄因為兒子弒祖的預言被關進高塔,後來雖然生下了兒子,但是卻被達娜厄的父親連同達娜厄和她兒子一起裝進木箱子丟進海裡,後來被漁夫救起,之後她兒子在擲鐵餅的時候不小心砸死了他的祖父。”
“這副畫的暗語很多最普遍的解讀是,宙斯以金雨形態降臨,既保留神性又模糊了人神界限,體現文藝複興時期對人性解放的關注,而這畫中的金雨常被視為財富、權力或情慾的隱喻。”
“當然這幅畫背後最想表達的是一種無力,阿克裡西俄斯,就是達娜厄的兒子,他試圖逃避預言與祖父和解,卻反而促成預言實現,這也宣告著命運不可違抗,人要學會認命。”
桃晏皺眉,不贊同道:“這也太悲觀了。”
費星雲點頭道:“是啊,人還是要相信自己的。”
宋鈺喝了口水,點頭:“雖然我不贊同這麼悲觀的想法,但是對於當時的人來說,這種信仰算是普遍的。”
“既然大家都不喜歡,”江清緒深以為然,“不如我們來砸了它。”
眾人:“???”
眾人:我天!這還是我們那端莊,可愛,風度翩翩的江老師嗎?
沈淮之欣然同意:“好啊。”
眾人:“!!!”
眾人:沈老師?你也?你的穩重,冷靜去哪裡了?
不是...這對嗎?
說幹就幹。
江清緒握著棍子就往壁畫上招呼,看似堅固的壁畫被江清緒這一砸竟多出來了許多裂紋。
江清緒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沈淮之站在一旁沒上前,半靠在桌上,從後面護著江清緒防止他被落下的東西碰到。
一身王子裝束,看上去就金貴的人正砸著牆壁,另一個明明更像是會動手的人卻在後面溫柔的看著他,目光中頗具欣賞。
場面有種顛倒的錯覺,十分詭異。
偏偏沈淮之還轉過頭興致勃勃地邀請道:“你們不想試試嗎?”
眾人大驚,趕忙後退一步:不了不了不了。
這兩人看上去很像雨夜殺人魔啊,誰懂?
江清緒微微後退了幾步,壁畫已經四分五裂可不知道為什麼依舊頑強的不肯掉落。
問題出在哪裡呢?
他皺眉略微思考一瞬,餘光瞥見一抹紅,定眼一瞧,是沈淮之身上的那把刀。
江清緒忽然意識到什麼。
轉身抽出旁邊騎士鎧甲手上的寶劍,掂了掂手上的重量,往後退了幾步,側頭瞄了瞄,隨後像扔飛鏢一樣擲了出去,看上去十分不走心。
可偏生就是這麼看似隨意,甚至輕飄飄的一丟,正中靶心。
劍身直直的插進壁畫最上面的神像中央,因為力氣過大,劍柄還在嗡嗡地顫抖,尾端的紅綢抖的像是從神像中流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