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溫熱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寬大的手虛虛蓋上他的雙眼,將他半摟在懷裡卻又紳士的沒有觸碰到他。
“晃眼睛?”
江清緒輕輕點頭,伸手將沈淮之的手拉開。
碰巧此時費星雲起身,他隨意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上血跡,轉過身解釋道:“死者四十到五十之間,死亡時間不明,死亡原因不明,初步判斷為機械性窒息死亡。”
費星雲身著一件綠色羊毛長衫,上面繡著一些音樂符號和花草圖案,腰間斜斜地繫著一條棕色皮帶,粗狂又隨性。腰身掛著一把精緻的魯特琴,上面雕刻著古老的符文,他的耳朵上竟然還帶了一個紅色耳釘。
一個金發帥哥,衣架子似的站在屍體和血旁邊,配著他剛剛擦血的畫面,著實詭異。
“你這都知道?”文欣一身灰色長袍,袖口用褐色絲綢束起,露出一截手腕。脖子上掛著深藍色繩子,繩子另一頭綁著一隻單邊眼鏡,腰間的皮帶上掛著一個精緻的盒子,看上去有點像藥箱。
醫師嗎?江清緒想。
“家裡有人做法醫,略有涉獵。”費星雲謙虛道。
桃晏扒著宋鈺問道:“他流這麼多血為什麼不能是失血過多死的?”
“天上沒有白得的午餐,”費星雲狡黠地眨了眨眼,“作為交換,你欠我一個問題。”
一時間,房間裡彌漫起一陣輕笑,費星雲好似渾然未覺只盯著桃晏,等她回答。
見她點頭,費星雲輕輕勾唇轉身走到血跡旁,褐色的靴子輕輕點了點那灘還未完全凝固的血液,血液黏著靴底帶出一條深紅色的痕跡。
好吧她承認她剛剛是被費星雲美色迷惑了一小下,當反應過來時已經點頭了。
“動物血較人血相比粘稠許多,你看,而且顏色對比這血來說比人血更深,這血應該是豬血,豬血帶點臭味,仔細聞聞看。”費星雲將沾在鞋上的血跡用白布擦幹,遞給桃晏看。
桃晏沒敢接離遠的看了看,倒是宋鈺開口了:“確實,這帕子上的顏色要比人血深一點。”
聞言江清緒也瞟了眼帕子,眉心微微蹙了蹙。
“怎麼了?”沈淮之低聲問道。
“沒事,”江清緒壓下心中疑惑,“只是有點奇怪。”
桃晏也看不明白兩種血跡的區別,但還是提出另一種可能性:“這應該就是一種比喻吧,咱也不可能搞出真人血吧。”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費星雲沉吟片刻,轉而看向躺在地上的屍體,“親愛的修女大人,你覺得我們巖大導演能弄出一個這麼逼真的屍體,還弄不出相似的血液嗎?”
桃晏還在驚訝他怎麼看出自己是修女的,就聽到他說:“況且...這人身上雖有外傷,但是傷口淺顯,不致命。失血過多而死的人應該是面色蒼白,眼窩凹陷,而他面色微紅,眼球略微突出,瞳孔微微張大。”
“既然如此為什麼死亡原因不明?”江清緒問。
費星雲皺眉,面色有些不解說道:“因為很奇怪,他像是窒息卻又不太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徵,窒息死亡的面色要麼是青紫色要麼是暗紅色,不會是他現在這樣的,而且......”
“或許是巖導沒想那麼細致呢?”韓允忽然出現在門口,穿著一襲淡藍色的亞麻布長裙,袖口繡著細膩的白色絲線花紋,圓形領口上配著一根銀白色項鏈,鏈子上掛著一顆小巧的藍色寶石。
“韓允!”文欣驚道,“你去哪裡了?從剛剛看屍體時你就不在。”
“我不會看屍體,就去那邊房間翻了翻有沒有什麼用的上的資訊,其它門都鎖住了,只有靠樓梯邊的房間能開,看上去像是一個值班室,我從裡面找到這個。”韓允輕輕接下她一肘子,將手上拿著的東西遞給他們看。
一本暗金色本子,邊緣已經有些許的磨損,韓允攤開其中一頁,特意做舊的本子上用藍墨水記錄下資訊。
“嘶!”桃晏眉心一皺,“這寫的是啥啊,簡筆畫啊?”
“花體英文還帶著點連筆,”韓允解釋道,“花體我能看懂,可這做的有點太逼真了,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我來試試吧。”江清緒接過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