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洺想斥責他“輕浮”“浪蕩”,想想這種詞好像對厚臉皮的人沒什麼殺傷力,支吾半天居然一個詞也沒用上。
末了,他只是睨人一眼:“不許這麼叫我。”
宋野一躍而下,落在陸洺身前:“為什麼?程阿姨叫得,我媽叫得,我為何就不能叫?還是說……”
他想到什麼,俯身綻放燦爛的笑容:“你想要給我一個獨一無二的稱呼?寶貝怎麼樣?還是……”
他一頓,眼裡摻進了不一樣的東西,很小心做了個口型:“老婆。”
陸洺眼睛瞬間就瞪圓了,飛腿就踹。
宋野熟練躲過,一溜煙跑進了廚房,隔著幾層木板還能聽到他的笑聲。
雞湯燉上,他人也沒閑著,犄角旮旯都被他打掃一遍,嘴上也不停,也不管陸洺有沒有在聽,固執地把這半年的事全部說出來。
汗水爬上額頭,嗓子說得幹啞,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是內心被填滿的充實感。
拖地路過客廳,見陸洺在看書,他直接走過去,一把將書奪了,合上丟遠,往茶幾上一坐,笑眯眯道:“看書不如看我,我可比書好看多了。”
陸洺:“……”
半年不見,臉皮更厚了。
他無語看他一眼,就要再去拿書,卻被扣住手腕。
宋野壓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哥哥,我不知道你還有看反字的能力。”
陸洺驀然一愣,他剛剛書拿反了?!
宋野很滿意他又震驚又心虛的小表情,後仰拉開距離,扶著人靠回沙發:“想看就看吧,我不收費。”
隨後端起陸洺的茶杯一飲而盡,向他一笑。
起身的時候帶走了書,按照陸洺的分類法放歸它原本的位置,指尖點點:“讓演員退下吧。”
陸洺抱著手,擰眉癟嘴,不悅地盯著滿地亂竄的人,他脖子都扭累了,這家夥怎麼還有活力把每一盆花都搬出去曬?
宋野一直知道身上有道視線,並且很樂意被注視。
此時他看著盆不大健康的蘭花,問道:“它是不是快死了?”
陸洺透過窗戶看過來,想起什麼,淺嘆了口氣:“它早該死的……”
“什麼?”宋野吃了一驚。
等等!
他突然想起來他那間老破小宿舍裡好像有一盆陸洺送的名貴蘭花,自從搬出去後再也沒管過。
不會是……
宋野不熟練地用小鏟子挖開結塊的硬土,溫柔又堅定:“不會死的,我會好好照顧它,鬆土施肥澆水,再難養我也要養。”
陸洺靜靜看著:“它的根已經爛了,救不活的。”
宋野聞言頓了下,看了看萎靡不振的花,回想起第一次見它時嬌豔欲滴的模樣。
是他的失責讓名貴的花卉失去榮華和生命,無論他付出多少努力都是應該的,都不足以彌補所犯下的過錯——哪怕那時是無心之失。
他抬起頭來:“世間存在奇跡,我也相信愛能産生奇跡。”
陸洺輕扯嘴角,輕蔑一笑。
奇跡?幼稚的小孩才信。
宋野給蘭花換了個更大更舒適的花盆,仔細調整好位置,確保每一寸葉片都能照到陽光。
他心滿意足笑笑:“洺洺,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這盆花最後會不會活下來。我賭會。”
陸洺不知何時來了廊下,靠在躺椅上撐著下巴看他,聞言淡淡抬眼:“賭約?”
“e……”宋野想了許久,“先欠著,等我有想要的再告訴你。”
第一個念頭就是帶陸洺回醫院治療,但他忍住了。
好不容易他們能放下曾經的芥蒂,一起好好吃一頓飯,一起種花養草,悠哉悠哉看日升日落,像尋常戀人般平靜度日,他不想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