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徐景雲做好了許多與廖昱重新見面的準備,也許自己會無視廖昱的出現,也許會告訴廖昱以後還可以做朋友,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訊息。
他不能接受。
這個點的代駕很好叫,徐景雲看著代駕把自己的折疊小電動車放到後備箱,自己晃晃悠悠地坐到了駕駛位上。
正放好電動車的代駕看著駕駛室上的人一臉問號,想到找代駕的人大多都喝得不省人事,他善解人意地拉開車門,把徐景雲放到了副駕駛上。
徐景雲沒喝醉,只是當時大腦有點短路,與其被人誤會喝醉總好過被人誤會是個傻逼,徐景雲預設自己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不然這輛車也不會往醫院的方向跑。
做不成伴侶做朋友,身為朋友,過去看望一眼也無妨,徐景雲這樣告訴自己,好像一遍遍重複這種洗腦的話術就能讓自己跌宕起伏的心變得平靜下來。
“帥哥,給你送到了,我就先走了,您注意安全。”代駕向徐景雲打了聲招呼,蹬上自己的小電動車,搖搖晃晃準備起步。
“等一下。”徐景雲摸了摸口袋,厚著臉皮說:“能給我一支煙嗎?”
代駕有點為難,他不想和醉鬼打交道,更何況自己還不抽煙,正要拒絕,徐景雲抽出兩張紅票子說:“麻煩了,隨便買一包就行,剩下的算是跑腿費了。”
代駕還算良心,徐景雲撕開軟中華的包裝,倒出一支煙來,他其實不會抽煙,可到了這種時候,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第一反應是抽一支煙。
住院部的燈都熄滅了,整棟大樓黑漆漆的,像一隻吃人的怪物,從高處俯視著徐景雲這個渺小人類,似乎對他不屑一顧,又好像有點垂涎欲滴。
徐景雲打了個寒顫,將車窗關緊,自己真是腦子出了問題才會跑來這裡,既不知道廖昱的病房號,又不知道廖昱是不是真的在這家醫院,居然只是因為營銷號的一篇文章,就傻兮兮的來了這裡,簡直沒有比自己更像神經病的人了。
手機震動了兩聲,徐景雲機械的摁了接聽鍵,就聽見仲維焦急地詢問:“你人去哪了?人飯店說你早就走了,你怎麼還沒回來?你不會喝酒開車了吧?我要去給你送半年的飯嗎?”
他連珠炮一樣的問,還是旁邊的木澤更理智些,“你人在哪?我們過去接你。”
“醫院。”他的聲音很輕,他甚至懷疑自己都沒說出口,不然為什麼電話那頭的仲維突然沒了聲音,他看了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聽筒出了問題。
“你在醫院?哪個醫院?為什麼去醫院?你受傷了?蒼天啊,你到底怎麼了?”仲維簡直要崩潰,徐景雲闖禍的能力仍然數一數二,當年徐阿姨把徐景雲交給自己簡直就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沒受傷。”徐景雲欲言又止,也沒法和仲維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喝醉以後來醫院,任誰聽起來都會覺得莫名其妙。
“你,你知道了?”仲維在電話那頭遲疑地問,徐景雲的手指開始發麻,嗓子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在電話這頭僵硬地點頭,又猛然意識到仲維看不到自己,硬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嗯”來。
“我知道了,你在那裡等著我,我去接你。”仲維說完,電話沒掛,健步如飛地向外走。
“樓下有我的車,你慢點,等等我。”木澤隨手拿起一件外套,一路小跑地跟在仲維身後。
太神奇了,人生怎麼能這麼跌宕起伏,在自己的預想裡,自己應該高傲地看著廖昱,然後告訴他,以後自己就是精讀法律的精英人士了,少拿囚禁嚇唬他。
要不然就要拿著棍子,頂著廖昱告訴他想和好就要被自己胖揍一頓,不然自己在德國吃得苦豈不是白吃了?或者告訴他自己現在不想談戀愛,要是想追自己就得熟讀《成年人戀愛寶典》和《健康戀愛關系》一百遍。
他想了好多,把自己想成了拿著鞭子的奴隸主,而廖昱是得到一鞭子也要感到榮幸的小奴隸。可是現在,他甚至要為自己曾經的想象感到愧疚。
【作者有話說】
徐景雲:馬上面臨著升官發財死老公,沒感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