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他和廖昱訂婚那天拍的,非常明顯的一對,莉娜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神流露出一絲遺憾。
“真可惜,你們兩個長得都很帥。”徐景雲嗆了一聲,連忙將話題拉回正軌。
“我先回去了,麻煩你幫我傳達一下,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就先不留了。”
話音剛落,拉著警鈴的消防車猛地停在了門口,幾個消防員拉著水管沖了進來,院子裡的還燃燒的煤炭一下子起了煙,場面一片混亂,徐景雲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驅趕著離開。
直到回了家,他還沒回過神來,還是霍頓主動給他發訊息,解釋了一下。
這一天鬧劇太多,徐景雲有些後悔,早知道消防隊會來,自己就不用拿著廖昱的照片騙人了,雖然說山高皇帝遠,廖昱不會知道這件事,可他還是心虛。
抱著複雜的情感,徐景雲熬到半夜,好不容易睡著。
另一頭的廖昱在煙霧繚繞下,卻遲遲沒有動作。
“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回事?從昨天回來一直到現在,整個人就跟被抽走了魂兒一樣。”沈逍遙一邊說,一邊不老實的去玩旁邊方卓的衣擺。
廖昱懶懶地看了一眼,覺得自己更難受了,他一想起來昨晚上徐景雲那副樣子,就抓心撓肝地難受。
抽屜“砰”地一聲被拉開,把玩心大起的沈逍遙和皺著眉頭抵抗的方卓嚇了一大跳。
廖昱拆了兩板藥,看了一眼說明書,隨意摳了兩片就水吃了。
“又犯病了?”沈逍遙玩鬧的神色一收,看著廖昱這幅樣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沒事,行了,到點了,方卓你下班吧。”廖昱不到沒有識別好人心,還猛踹好人的腿。
“你真是。”沈逍遙欲言又止,只能遺憾地看著方卓退場。
“你少打我助理的主意,方卓人挺好的,憨厚老實,沒有心眼兒。”廖昱一邊說一邊欣賞沈逍遙憋悶的表情。
“怎麼?我說錯了?”他挑眉。
“沒,你說得很對。”沈逍遙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冤枉的人。
“行了,別煩我了,我不是那種出了事就尋死覓活的人,不用天天來探視我。”喉嚨幹澀,廖昱強忍著又喝了一口水,試圖緩解腸胃的不適。
“你真是個糟糕的人。”沈逍遙默默說了聲,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一走,整個辦公室又重新陷入了寂靜,夕陽西下,陽光毫無阻礙地鋪灑進來,將整個辦公室的色彩渲染成了橙黃色,這樣的色彩也許更容易勾起回憶,對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的廖昱偏偏對徐景雲毫無辦法。
他後悔了,後悔不該放徐景雲離開,後悔自己藏來藏去,最後還貪心的想要徐景雲接受更多,後悔張開手,把恢複傷口的雛鳥放回森林。
紅色的定位點不再移動,心率和呼吸都變成了平穩的狀態,這意味著徐景雲已經陷入了沉睡。
廖昱低下頭,將額頭輕輕抵上那片區域,試圖透過這樣的方式,感受到徐景雲的一點點溫度。
他不熟悉那裡,但也知道徐景雲很受歡迎,交換時間是兩年,自己可以堅持在徐景雲有任何困難都飛過去,但他不能堅持永遠都在徐景雲面前不露面。
那裡的人開放到讓他感到惡心,才認識三個月而已,就敢和徐景雲談喜歡,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他了解徐景雲嗎?
警察來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站在徐景雲面前保護他,廖昱惡狠狠的將這件事反複咀嚼。
陳健的藥越開越多,他不停地吃,可失眠幻聽的情況沒有絲毫改善,只有像現在這樣,想著徐景雲的樣子,才能安靜睡上幾個小時,這樣的環境下,自己居然還沒有完全瘋掉,他笑了一下,想起了小時候那個男人的咒罵,天生的討債鬼,怎麼也餓不死的白眼狼。
他身上蓋著一件薄薄的衛衣外套,是徐景雲沒有帶走的衣服,那上面屬于徐景雲的味道已經很淡了。
天色逐漸暗沉,直到陷入一片黑暗,廖昱仍然沒有醒,他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眉頭緊鎖,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神色糾結又痛苦。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整個身體不停地顫抖起來,手上沒有絲毫力氣,整個人無力的躺在沙發,呆呆盯著屋頂,意識模糊。
日子並不難熬,無非是飛來飛去,在忙碌中吃點甜頭,這樣一直穩定了一年多的時間,周圍的人也逐漸適應了廖昱忽然出現在國外的事情。
不知道是那天拿出了廖昱照片的作用,還是自己的表現足夠拒人千裡之外,整整一個學年,徐景雲沒有再收到任何人的表白和示好。
隨著課業的加重,最終真相被徐景雲定格在誰談戀愛誰就得掛科的荒謬事實裡。
恍惚中,他以為自己又重新參加了一次高考,沒有一個晚上,他是準時入睡的,有時候學到深夜他會被健康手環的聲音叫醒,抬眼看看時間,才會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時間已經到了淩晨。
來這裡上學是正確的選擇,他經常忙到忘記睡覺,更不用說再想起廖昱了,開啟電腦,他只會想起專業課老師布滿學術知識的一張臉,並在內心祈求,千萬不要收到郵件。
期間,白月山也給他打過幾次影片電話,每次看到他濃重的黑眼圈,嘴裡的問題就會自動切換成關心,無他,徐景雲這個樣子真不像去國外過世外桃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