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推薦信還是教授幫我寫的,我之前和他商量過這件事。”
仲維像個老媽子,絮絮叨叨:“你一個人去,語言也不通順,怎麼生活啊,就你一個人嗎?”
他沒考慮過出國的事情,對這些事情當然一無所知,徐景雲當時剛上大學的時候考慮過這件事,歐標和各種證書都有準備。
“行,你做的決定誰也改不了,早知道你這驢脾氣了,既然下決心了,就別被別的事情幹擾。”
會被什麼事情幹擾簡直不言而喻,徐景雲掃了一眼外賣單上的價格,內心毫無波瀾。
他不會自找麻煩的把這筆錢轉給廖昱,兩人之間最好還是不要有太多牽扯,徐景雲看了眼自己被包的像個粽子似的腳踝,把吃剩的外賣盒扔進了垃圾桶。
“你怎麼這麼閑不住,都成這樣了,就不能消停會兒。”仲維把垃圾打包好,規整的放到門口:“一會兒下樓我帶下去,你少動彈,醫生都說了讓你盡量別活動。”
“我是脫臼,又不是骨折,哪裡有那麼多規矩。”徐景雲不以為意,看到仲維嚴肅的表情又立刻投降,嘟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本本分分做好一個木乃伊,可以嗎?”
仲維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最好說到做到。”
暗了下來,仲維拎著垃圾下了樓,徐景雲站在窗邊和他打招呼,正是下班點的時候,樓下不時有行人經過,看著仲維遠去的背影,徐景雲拉上了窗簾。
樓下一輛平常不起眼的黑色賓士緩緩搖下車窗,看著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視窗不由得漏出一絲苦笑,廖昱摁滅煙頭,直到那縷燈光也消失不見,這才驅車離開。
十分鐘後,燈光亮起,徐景雲拉開窗簾,看著樓下消失的汽車又重新關燈入睡。
成年人的分手真是辛辣,徐景雲窩在被子裡想哭卻沒有眼淚,他以為自己會恨廖昱,可是想來想去,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該恨廖昱什麼,想來想去只能恨自己心軟,總是在廖昱面前一退再退,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面,兩人都有錯。他這樣想著,終於慢慢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徐景雲的手機提示音就不停地響,他睏倦地睜開雙眼,看著不斷彈出的資訊,打了個哈欠,劃開螢幕。
仲維:醒了沒醒了沒,交換生名額有兩個,你猜另一個是誰?
仲維:別睡了,我昨晚才知道這個訊息。
仲維:對於這個結果,我也很抱歉。
徐景雲慢吞吞地打字:誰?怎麼了?為什麼抱歉?
仲維:你終於醒了!
仲維:我到你家樓下了,上去和你說。
徐景雲剛要起身開門,仲維已經拎著大包小包登堂入室了,他簡直像是世界上最有精力的貓,一進門就往徐景雲的床上撲。
“你肯定想不到這個人是誰!”仲維滿臉的不高興和抑鬱,這一定是個他十分不喜歡的人。
徐景雲謹慎地沒有開口,屏息等待他答案。
“是木澤!不知道他抽什麼風,也遞交了交換生名額,而且聽說這次名額本來只有一個,是他自己花了好多錢搞定的。你說他是不是有病,什麼事都要來橫插一腳,還好沒把你的名額這話的樣子如果再配上兩根棒球棍簡直完美。
“你是不是去幫我問留學的事情了?”徐景雲腦袋異常靈活,立刻問仲維。
“我就隨便問了一嘴,再說了,你去留學我能不多問問情況嗎?我恨不得住在龔教授屋裡。”仲維撇撇嘴,立刻緊張起來:“我靠,不是吧,他是傻叉嗎?”
隨即又很快否認:“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怎麼可能因為我問過一嘴就搞這麼大動靜。”他晃了晃腦袋,痛苦地倒在徐景雲懷裡,虛弱道:“完了,這要是真的,我真的被一個瘋子纏住了。”
徐景雲不置可否,但仍然安慰道:“我瞎猜的,說不定他就是想去德國留學呢,哎呀,人心異變,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你訊息怎麼這麼靈通,我昨天提交的申請,今天就批下來了,這也太快了?咱們學校什麼時候處理的這麼快了。”徐景雲看了一眼訊息列表,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的批複通知。
“都是龔教授在其中出的力,你之前不是本科的時候有過這個想法嘛,加上各種證件和語言都齊全,你可是龔教授的心頭肉,別看他在學校裡平時就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老頭,實際上他認識的人比校長掌握得都豐富,偷著樂吧。”
徐景雲掐了一下他的臉,樂道:“你才偷著樂吧,神之一手把木澤搞到德國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他成績好嗎?”
“不知道,誰管他。”仲維蹭了蹭徐景雲的肩膀,聲音裡帶著哀愁:“哎,長大真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