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您不用這麼緊張,可以試著放鬆一下,如果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我們兩個不如去擊劍。”陳健開玩笑道。
廖昱笑了一下,微微放鬆,後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好像真的準備接受治療了,然而在陳健的視角下,上半身緊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表盤,表面上看起來是放鬆的狀態,實際上一直非常謹慎的規劃了一圈領地,並十分抗拒他人的入侵。
這次見面,陳健只能在廖昱願意透露的情況下得到了一點無足輕重的資訊。
司機只是在樓下抽了個煙的功夫,又帶著老闆風馳電掣的回了別墅。
樓上靜悄悄的,廖昱的心髒狂跳起來,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他很想看看徐景雲會怎樣面對他,會對自己冷眼相對還是絞盡腦汁的扯謊。
這樣想著,他的腳步輕快起來,他知道徐景雲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心裡暗暗期待起來,推開門會是怎樣一幅畫面。
鐵鏈的一段仍然牢牢固定在牆壁上,而另一頭延伸到了床的另一側,推門進來第一眼沒看見徐景雲,廖昱心裡有些失望,但仍然快步走向了另外一側,只是一眼,廖昱就感覺得自己渾身血液彷彿被抽幹了一樣。
“會不會是你太在意導致你的大腦無意識的誇張了某個畫面?”陳健看著盡力放鬆下來的廖昱,對他描述的畫面不置可否。
“不會的,我記得很清楚,死也不會忘記那一天。”
窗戶沒開,廖昱並不擔心徐景雲會從窗戶逃離這裡,但是這個時間點,徐景雲不會毫無動靜,再不濟,也會跳起來罵自己兩句,給自己兩拳,洩憤總是可以的。
然而徐景雲只是靜靜蜷縮在床與牆之間的縫隙裡,他的腳埋在身下,看到廖昱回來,他動了動,額頭上滲出汗水,露出了鐵鏈與身體連線的部位。
他的腳腕以一種相當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他硬是一聲沒吭,只是那樣冷漠的注視著廖昱,好像那不是他的腳一樣。
一陣眩暈襲來,廖昱跪倒在徐景雲身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可以高頻率抖動成這樣,“景,景雲。”
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去解鎖鏈,這次他用了指紋解鎖,徐景雲感到好笑,雖然腳很疼,但他仍然抑制不住的想笑。
“真狼狽啊。”他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廖昱。
徐景雲被推進急診的時候,廖昱還在忍不住的發抖。
“只是脫臼了,一會兒接上打個石膏,三個月不要隨便走動。”醫生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開了單子讓他們進裡屋等著。
徐景雲坐在單人床上,那隻腳孤零零的垂下來,有種隨風飄蕩的自由感。
廖昱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勁兒的盯著徐景雲那隻腳發呆。
“看清楚了嗎?這都是你逼我的,因為你,我才這樣做。”徐景雲晃了晃腿,看到廖昱的臉色白的像鬼一樣,終於閉了嘴。
自始至終,廖昱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徐景雲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用這種方式告訴廖昱,自己不會停止爭取自由,如果廖昱仍然選擇監禁他,那他也會用自己的身體無休止地鬥爭下去。
這是一場巧妙地賭博,徐景雲知道,會有人比他更在乎他自己的身體。
打完石膏,徐景雲拒絕了廖昱的後背,堅持使用醫院硬的像板磚一樣的輪椅,並用實際行動告訴廖昱,如果他繼續堅持,自己只能回科室再打一次石膏,於是廖昱妥協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徐景雲在學校旁邊買了一套房子,設施齊全,只是從來沒住過人,他不想把這裡的東西帶到新家去,連行李都沒有收拾的打算。
“我不會再圈著你了,等你的腿好了,我就同意分開。”廖昱聲音沙啞,說這話時魂都是飄得,徐景雲知道他詭計多端,並不想同意他的話。
“我不會再騙你了,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廖昱看了一眼徐景雲的表情,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