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不著急嗎?怎麼又改變主意?”徐景雲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隨口問道。
“只是覺得你不害怕了。”廖昱說的隨意,徐景雲更是一臉茫然,“不怕什麼?”
“不怕見人了。”那天中午,廖昱看見徐景雲站在水裡一動不動,整個人呆呆地盯著秦安的框,從背面看完全就是一副見到陌生人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嚇得要死,生怕徐景雲看見陌生人,自己又不在旁邊會有應激心理,鞋都跑丟了一隻,可是人到眼前才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羨慕秦安釣上來的魚。
除了慶幸,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他似乎把徐景雲想得太脆弱,也許他已經依靠自己頑強的生命力自愈了。
廖昱眼神不變,似乎是隨口一問:“下個週二龔教授手裡好像會有一個新專案,你感興趣嗎?”
“感感感。”徐景雲覺得在家裡待著這段時間要把四肢躺退化了,聽到廖昱的話恨不得高興的開窗高歌一曲,有時候廖昱也會羨慕他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徐景雲像太陽,巨大的能量隨意輻射,而他就是太陽能發電板裡最有心機的一個,他早早佔據太陽,並妄想太陽只屬於他。
“你好像迫不及待離開我似的。”廖昱心裡又別扭起來。
“怎麼會,再說了,我上學你上班和我在家你上班是一樣的,白天都見不到。”
“才不是。”廖昱在心裡默默反駁,家裡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安了監控,怎麼會見不到。
於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於則然已經回q市了,廖昱最不安心的因素去除,對徐景雲回去讀書這件事不再那麼排斥了。
當然,徐景雲對這些一無所覺,還沉浸在返校的快樂裡不能自拔。
事情堆到一起解決,仲維的疑心剛起,徐景雲就揹著他那個小學生書包回了學校,兩人照舊去了附近的一家面館,量大管飽,經濟實惠。
“怎麼樣?”仲維點了一碗清湯面,收到了徐景雲的一個疑惑眼神,不自然地開口轉移話題。
“什麼怎麼樣?”徐景雲開了瓶汽水,給仲維倒了一杯。
仲維不愛喝這種帶氣的飲料,但是每次看徐景雲喝自己也要來一瓶,可他自己又喝不上一瓶,徐景雲就發明瞭這種辦法,讓他嘗嘗味道就行。
飲料還在杯子裡冒泡,仲維盯著看了一會兒,又被徐景雲問了一嘴,好像才剛回過神來,“假期這麼長,是不是很爽?”
“一點都不爽,天天在家待著,除了玩遊戲就是看新聞,無聊的要命。”徐景雲總算有了傾訴物件,開始抱怨起來。
“怎麼會,我天天忙到跟駱駝一樣,感覺上一次好好喝完一杯水還是在一個月以前,我覺得我馬上就要長出駝峰了。”仲維一想到自己那個不茍言笑的老師,以及他苛刻到頭發絲的精細程度,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你那個老師還那麼嚴厲啊?”徐景雲也很害怕仲維的導師,a市第一醫院的招牌醫生,偶爾來a大兼職上幾節課,慧眼識珠發現了仲維這麼一個小牛馬,從此對這個任勞任怨的小弟子開始不停地底線試探。
“實在不行,你就換個老師唄,不去他那裡了。”徐景雲深表同情,畢竟相比之下,龔海洋可以稱得上一句和藹可親了。
“其實他也不是針對我一個人,我們一整個小組都備受折磨,但是學的東西也很多,他不是故意折磨你,就是想看一下你的上限在哪裡。”仲維雖然被折磨的不輕,但是也沒徹底瘋掉,畢竟他老師的名頭和實驗專案都非常好用。
“那就行,我還以為他搞學術霸淩呢。”徐景雲鬆了口氣。
“我又不是傻子,下雨了還能不知道往家裡跑嗎?”仲維笑著打趣,他就喜歡徐景雲這種不管遇到什麼牛鬼蛇神,就能使勁的感覺,有這樣的人在身旁,就算哪天要把天捅個窟窿,他也會給你遞棍子。
兩個人正有說有笑的吐槽自己的事情呢,面前的桌子突然被人敲了敲,徐景雲先抬起頭,還以為是自己說話聲音太大,打擾到旁邊的人了。
他張了張嘴,剛要問是不是打擾他了,站著的高個男子先開了口,不過不是沖著自己,是向著對面的仲維:“這才幾天沒見,就找好下家了?”
這話說得相當難聽,徐景雲眉頭一皺,可還沒輪到他發揮,仲維抬眼,冷淡地掃了一眼,聲音平平:“和你有什麼關系?我認識你嗎?”
木澤被氣得倒退兩步,咬著牙幹幹地笑了兩聲,聲音都在發抖:“你不認識我?好啊,有了新歡就迫不及待一腳把我踹了是嗎?這是誰?你新釣的魚嗎?他有我厲害嗎?”
“閉嘴。”徐景雲站起身,擋在仲維面前,“你誰啊你?有病看病?別在這裡發瘋,精神病不傳染你就偷著樂吧,不然告得你傾家蕩産。”
這會兒正是飯點,面館生意火爆,人來人往,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木澤和徐景雲。
“這不是那個見義勇為徐景雲嗎?”
“旁邊那是誰啊?”
“不認識,但是對面是木澤,麻醉學一把刀,據說整個醫學系長得好看他都上手過。”
“我靠,真的假的,男女都來啊?”
“那倒不是,只來男的,簡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