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雲正在看仲維給他發過來的資料,那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簡介,他不想看廖昱這些生平,草草劃過去,眼睛挪到仲維給他標紅加粗的一段情感經歷上,那幾乎說的和成回業沒有區別,徐景雲的心沉到谷底。
喜歡一個人十幾年,真的會那麼輕易就放下嗎?自己又有什麼把握讓廖昱徹底放下呢?要不還是算了吧,當朋友沒什麼不好,情侶分手的機率可比朋友鬧掰的機率高得多。
他向來很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短短幾句話就把自己安慰好了,心中大轉盤迅速旋轉,又停到了好兄弟的界限上。
再說了,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直男,怎麼會那麼輕易就彎掉,也許仲維說的有一定道理,自己也許是從廖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確實的父愛。
只要自己心態好,在哪好處都少不了。徐景雲迅速調整心態,自己是出來玩的,不是出來煩心的,先看看備忘錄,把不合適的攻略刪掉好了。
廖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徐景雲像森林冰火人裡的小藍人一樣帶著迷之微笑看手機,“怎麼了這是?不舒服嗎?”
強撐起來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徐景雲僵著臉轉過頭,看廖昱一臉擔心的樣子,心裡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火氣和勇氣,“廖昱,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房間裡的時間似乎都靜止,徐景雲超絕不經意的詢問一出口,房間裡的兩個生命體似乎都忘記了呼吸。
電光火石間,廖昱的腦海裡閃過一幕幕亂七八糟的景象,從海綿寶寶到愛因斯坦,從草履蟲到相對論,從看臺上的少年到徐景雲那張藏不住緊張的臉。
“有的。”廖昱幹巴巴擠出兩個字,嘴唇張張合合,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應不應該說,說了到底會引起宇宙大爆炸還是心態大崩潰他也不知道。
沉默又致命的尷尬氣氛在房間蔓延。
“這樣啊,哈哈,那挺好的。”高中的優秀畢業生,週一開會致辭的脫稿演講人,大學辯論會成員的徐景雲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語言這麼匱乏過。
“你也有喜歡的人了嗎?”廖昱的眼睛緊盯著徐景雲的每一個表情,緊緊握著手機,手指用力到發白,鋼化膜拼命叫囂自己要碎了。
“沒有啊,哈哈。”徐景雲的眼神亂飄,他緊張的吞嚥了一下,“一會兒要去海岸橋,我先收拾收拾。”
房間不大,他能感受到廖昱在身後盯著他看,行李箱的東西都被拿出來整理好了,裡邊的衣服一目瞭然,徐景雲拿著一件大衣翻來覆去的看,從衣服面料研究到百分比,終於在要把配方背下來的時候聽到了廖昱的腳步聲。
“景雲,箱子裡除了大衣還有什麼嗎?”廖昱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徐景雲眨了一下眼,一滴水珠滴在黑色的面料上,很快消失不見,“沒什麼。”
身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廖昱也在他身旁蹲了下來,“為什麼哭?”
“誰哭了?我哪哭了?就算我哭了,又關你什麼事?”徐景雲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廖昱,漂亮眼睛水光閃閃,聲音顫抖,廖昱整顆心頓時皺成一團。
他抓過徐景雲的手,在自己臉上打了一下,沉著聲音認錯:“對不起。”
“你幹什麼?”徐景雲“唰”的一聲收回自己的手,這可不是好朋友應該有的尺寸,徐景雲的長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被這個動作一震,這滴眼淚剛好滴到廖昱手上。
很輕,但是也很重。廖昱收起手,坦白從寬,“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聯姻結婚是我騙了成敏光,騙了你。”他低垂著頭,半跪在徐景雲腳邊,是個完全臣服的姿勢。
“你喜歡……我?”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來,還帶著一點鼻音。
“嗯,喜歡,很喜歡,喜歡很久了。”
“我嗎?”劇情轉變有些突然,徐景雲的情緒有些沒切換過來,但是廖昱的聲音非常堅定:“你。”
“對不起。”廖昱再次道歉,聲音裡帶著懊惱。
“幹嘛總是道歉?”
“因為太膽小,讓你難過了。”
“那以後膽大一點吧。”
“會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