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不說就滾。”徐景雲眉頭擰了起來。
這話說得十分不好聽,成回業卻沒有介意,反而笑了起來,“你知道廖昱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
奧,原來是挑撥關系的,徐景雲放下心來,他還以為這個人要說什麼商業機密呢。
“為什麼啊?”徐景雲狀似很關心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長痛不如短痛,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成回業眉梢一挑,繼續道:“其實廖昱心裡一直有人,當年上學的時候,他有個很喜歡的學弟,可惜那個學弟一直不知道他的心意,不然說不定兩個人都在一起了。”
“切。”徐景雲嗤笑一聲,“其實廖昱喜歡的是學妹。”
“什麼?”成回業一愣。
“廖昱又不在這裡,你想說什麼就說,我還說廖昱喜歡我呢。”
成回業立刻反應過來,“我沒必要騙你。”說著,掏出自己的手機,那是一張非常模糊的照片,上邊是廖昱的側臉,他正拿著一張看不清臉的證件照往書本裡夾。
就算是一張久遠的照片,徐景雲也看出了那雙眼睛裡的珍重和愛護,那是自己從來沒看到過的一面。
他的心裡忽然酸澀起來,但他面上仍然不顯,笑道:“那又如何,我們本來就是互利互惠的關系,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成回業探究的看了他一會兒,直到徐景雲面露不耐,才又笑道:“那最好了,畢竟我也算是你的哥哥,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徐景雲被他惡心得簡直要吐出來,扭頭走了,留下成回業一個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廚房裡煙霧繚繞,安瑤將最後一盤菜端上餐桌,看著低頭吃飯的成回業,一如既往地溫柔問他:“最近工作忙不忙啊,慢點吃,鍋裡還有呢。”
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成敏光好多次叫他們去別墅吃飯都被安瑤拒絕了,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吃著。
“媽,我給你買了件新羽絨服,還有護膝,天冷了,你少活動。”
安瑤看著他的兒子,當年那個瘦的跟豆芽菜一樣的小男孩已經長這麼大了,比自己還要高兩個頭,她笑著笑著,忽然覺得眼睛酸酸的,連忙低頭道:“好,我知道了,你省著點花,去年買的都還新著呢,別亂花錢。”
成回業低低應了聲,刷碗去了。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終於喚醒了走神的徐景雲,他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有些慌張,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就算成回業說的是真的,他和廖昱也是純潔的兄弟之情,幹嘛要因為這件事心神不寧的。
強行地自我安慰起了效果,徐景雲又洗了把臉,這才下了樓。
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看著廖昱發來的訊息,徐景雲的手指在螢幕上打字又刪除。
q市冷得厲害,廖昱看著身邊的張總正裝作無意地逗他那小保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廖昱感覺自己此時格外想念徐景雲,酒精確實讓人上頭,廖昱順手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徐景雲,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索性就讓那張照片孤零零地躺在對話方塊裡。
和張域溪的生意談得很順暢,廖昱心裡卻並沒有十分開心,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些心神不寧,留在徐景雲身邊的人表示這裡一切正常,身邊沒有任何可疑人物。
原本廖昱打算在這邊多待幾天,盡量再摸一摸張域溪的底,可他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只想快點回去,快點見到徐景雲。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叨擾張總了,合作愉快。”廖昱伸出手,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張域溪回握,兩人的目光中都帶著野心和勢在必得的篤定,那一刻,雙方都在心裡打了個對號。
沒有猶豫,廖昱定了最快的航班,打算連夜飛回a市,甚至讓方卓他們明天返程,自己拎著箱子著急忙慌地走了。
方卓對此心知肚明,也就是徐景雲這種傻乎乎的學生看不出來,每次廖總看到徐景雲,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人身上,那點小心思簡直要溢位來,但凡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偏偏徐景雲每回都哥倆好一樣,搞得方卓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故意的,可是一段時間接觸下來,才發現徐景雲在這方面真是單純得有些缺心眼了。
飛行軌跡劃破夜空,到家已經是深夜,廖昱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沒著急洗漱,先是去了徐景雲的房間,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廖昱的意識終究沒能抵抗的酒精的侵蝕,珍而重之的在徐景雲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也許是外邊帶進來的寒氣太涼,徐景雲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夢話,廖昱屏住呼吸,滿屋子只能聽見他加快的心跳聲,看著徐景雲又沉沉睡去,這才鬆了口氣。
青年額頭上的溫度似乎還在唇邊殘存不去,廖昱的酒猛地醒了,他掏出手機設成靜音,對著徐景雲睡著的側臉一頓猛拍,這才輕手輕腳地又出去了。
一整夜都懸著的心此刻終於安穩下來,廖昱將照片列印出來,塞進相簿裡。
厚厚的一本相簿,幾乎涵蓋了徐景雲從初中到現在所有的變化,有他路邊餵貓的背影,上學在公交車上隔著玻璃留下的側臉,還有和同學去食堂吃飯的不經意回頭,別說是本人來了,就算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都要說一聲變態的程度。
合上相簿,電子密碼鎖發生“滴”的一聲響,放照片的人終於心滿意足地回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