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徐景雲說的那些就是用來嚇唬成敏光的,他自己什麼水平,心裡還是清楚的,要真能一手就把雲嵐撐起來,他也不至於靠著聯姻拉雲嵐一把了。
他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選擇哪條路。
過幾天還有新測繪,是徐景雲期盼了好久的一次任務,他想跟著教授一起去。人員名單還沒下來,他還有期末考和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輪到自己。
好在訂婚的事情完全不用他費心,已經被廖昱一手包辦,除了偶爾給他發個訊息問問西裝樣式,椅子顏色之類的事情,廖昱基本上不怎麼給他發訊息,總算能有一件事是不用他費心的,徐景雲狠狠鬆了口氣。
他在醫院旁邊的面館裡吃了碗麵,看著天空逐漸陰沉下來,正準備打個車回去,眨眼間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在地面上,濺起一絲塵土。
醫院旁邊的小攤販眼見這雨來得氣勢洶洶,一時也顧不上許多,推著車就往旁邊的大門店門口避雨,只有一個賣蘋果的老太太因為沒有車子,只是在地上鋪了個麻袋就擺攤,收拾得慢了許多。
老天爺可不會等你收拾完了再下雨,眨眼的功夫醫院門口就散個幹淨,只有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老太太還在收蘋果。
旁邊的人動了動腳,似乎想要上前幫幫忙,無奈這雨實在太大,還沒出去,就被刮過來的一陣風吹濕了半邊肩膀。
眾人還你看我我看你的茫然著,一道淺藍色的影子就沖了出去,徐景雲仗著自己年輕腿腳利索,把老太太趕到了屋簷底下,自己手上動作不停,快速收了東西,揹著那個綠色的麻袋就往面館裡跑。
看到是剛才消費的小夥子,老闆也沒攆人,反而又端了碗熱湯面出來,讓老人家先吃碗麵暖暖身子,這要是著涼了可不劃算了。
老太太捧著碗,不停地道謝,她抬手抹了把臉,不知是在擦雨水還是擦淚水,徐景雲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留下了,這麼冷的天,這老太太只穿了薄薄的已經洗得變形的絨衣,他掏出手機殼後邊的一百塊錢,悄悄塞到老人家的口袋裡,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一上午的壞心情似乎因為這件事一掃而光,徐景雲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能量,即使沒有外套,身上也熱乎乎的。
然而,到了晚上,他總算知道自己熱乎乎的原因了——他發燒了,還是廖昱先發現的。
開始他還嘴硬,自己只是有點冷,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廖昱剛拉過他的手,就知道他這是發燒了。
他還是頭一回見廖昱那樣陰沉的臉,兩個人沒出門,廖昱叫了家庭醫生,先給徐景雲開了退燒藥,並威脅徐景雲不好好吃藥明天就換成打針。
吃完退燒藥,徐景雲整個人就暈暈乎乎地要睡著了,廖昱卻不許他睡覺,直到又來了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過來給他望聞問切了一頓,廖昱才放過他。
兩人說了什麼,徐景雲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每天的飯菜突然多了一罐湯,而且這湯只有他自己喝,並且必須喝完,徐景雲就是正常人的飯量,吃完飯後哪還有肚子再喝一罐湯,和廖昱抗爭了好半天,終於得到了吃藥丸這個選項。
徐景雲是典型的能坐著絕不站著,沒過幾天,又開始想辦法逃脫這個藥丸,廖昱這次沒再輕易被他欺騙,咬死了必須吃,徐景雲犟不過他,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只好每天齜牙咧嘴地吃藥。
廖昱坐在沙發上,看著徐景雲苦大仇深地吃藥丸,脖子都抻出去二裡地了,才堪堪把這藥丸嚥下去,接收到徐景雲幽怨的目光,廖昱微微一笑以示鼓勵。
徐景雲看著他的笑容,幾乎要吐血,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個酸不拉幾又發澀的藥丸子,天天和這玩意鬥智鬥勇,徐景雲覺得自己的大腦溝壑都變得不平整了。
“廖昱,能不能再換個樣式,你看看我,我吃藥吃的脖子都變長了。”徐景雲邊說邊伸著脖子示意自己真的受苦了。
廖昱的眼神從他光滑的脖頸上一掃而過,眼神暗了暗,認真考慮了一下,“行,我問問能不能給你做成藥膳,醫生說了,你身體不行,要好好補一補。”
他不知道徐景雲這樣的年紀為什麼身體不好,只覺得成敏光是他的監護人,既然徐景雲身體不好,那就是成敏光的責任,他的劃分一點問題也沒有,就是他心裡也後悔得很,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徐景雲受苦。
徐景雲不知道廖昱的心路歷程,他這樣的年紀,被說不行,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當即憤怒掀桌,氣勢如虹:“我怎麼不行?我行得很!誰在造謠我?”
廖昱愣了愣,還沒從憐惜的心情中回過神來,乍一聽到尺度這麼大的話語,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好兄弟之間還有互幫互助的呢,徐景雲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給廖昱帶來了怎樣的沖擊,完全沉浸在“自己很行”的思維裡不能自拔。
手下的沙發坐墊被捏得皺成一團,廖昱面上卻是不顯,只是笑著安撫他:“你行得很,沒人說你不行,只是說你身體不好,需要調理。”
這話說出來就好接受多了,徐景雲終於從義憤填膺中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迅速沖上樓了,只留下廖昱一個人在樓下傻笑。
【作者有話說】
霸道總裁爆改暗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