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肯定沒顧上吃東西。”林沚笑了笑,他善解人意地起身,“你們聊,我出去逛逛。”
張裕舒點了點頭,又囑咐他:“你別去沒人的地方。”
柏春沒穿道袍,他穿了件亞麻材質的立領襯衫,他的眼睛還是那麼靜,他沖張裕舒點了點頭,說:“好久不見了。”
醫院裡人來人往,誰都不會在意他們,張裕舒撥出一口氣,迫切地問:“你見過他了嗎?”
柏春嘆了口氣:“去年他來杭州找過我,剛入冬那陣。”
“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他回來了。”張裕舒無意識地捏著咖啡杯。
“只是一種感覺。”柏春說。
張裕舒明白他這句話,因為他也曾經被這種熟悉的感覺困擾,被他吸引,最後在不可能中說服自己相信。
“林現在不太好。”張裕舒手裡的咖啡杯都要變形了,他緊鎖著眉頭,“說實話,我挺害怕的,因為再過三天是林的忌日。”
“你說是不是他回來的時間快要到期?”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柏春看起來同樣苦惱,“就像你幾年前過來找我,跟我說要招魂,我說辦不到一樣。整件事都超出我的認知了。”
張裕舒刻薄他:“道長,你說這話在自砸招牌。”
“我們講究道法自然,要允許一切發生,順其自然。”柏春看了他一眼,“你肯定不能接受。”
張裕舒喝了一口咖啡,惡狠狠地說:“當然,我絕對不允許林驚晝消失。”
柏春突然笑了:“如果是修真小說的話,你的面相是最適合修無情道的。”
這麼薄情的臉,偏偏有顆多情的心。
“是他把我變成這樣的。”張裕舒頗有點蠻不講理地說,“他必須要負責到底。”
“他要是敢再死一次,哪怕去地獄裡,我也要找到他。”
柏春有些惋惜地評價道:“情深不壽。”
張裕舒站起來,毫不客氣地扯他的胳膊:“別文縐縐了,趕緊上去,看看林驚晝還有沒有救,唸咒也好,畫符也好,總之我們要做點什麼。”
柏春想到幾年前,也是蔣圖南給他打電話,那次張裕舒是親自來到他的小院。
問他:“小師傅,有沒有招魂的辦法?”
“有個我很討厭的人死了,但我有個問題必須要問他。”
柏春記得,那時候張裕舒的表情灰敗,模樣活像來尋仇的。
柏春跟在張裕舒身後進了電梯,他有些在意地問:“那年你說有問題要問林驚晝,是什麼?”
張裕舒按了要去的樓層按鈕,淡淡地說:“那時候我想問他是不是特別恨我?騙我去參加他的葬禮,讓我的後半生都和他的死亡繫結。”
電梯裡映出張裕舒瘦長的影子,他慢慢撥出一口氣:“是我錯了,其實那天他明明在說依舊愛我。”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