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許久,林沚伸手拍了拍蔣圖南的肩膀,蔣圖南深吸一口氣,盡管不是很情願,但還是默默往旁邊挪了半步。
林沚摘了鴨舌帽,直視楊莫年的眼睛,他很坦誠,也很平和:“楊老師,這十年間,我也愛過你,我也誠實地告訴過你,但你當時沒有接受。”
楊莫年的眼珠顫了顫,他有些無力地說:“那時候時機不對。”
林沚彎起眼睛笑了笑:“我明白的,人和人之間有時差,現在我不想要了。”
“你說了不算。”楊莫年有點不講理地說,“你雖然提了分手可我從來沒有答應。”
蔣圖南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林沚沉默著摘下了口罩,露出臉上那一片紅色的蜿蜒痕跡。
林沚長得很好看,從出道以來,展現給大眾的都是溫柔帥氣的形象。他是少有的出道多年,眼睛依舊很澄澈的藝人。又很愛笑,清清爽爽,滿身的青春氣。
但現在,這張完美的臉近乎毀了容,傷疤幾乎長到眼下,像一道扭曲的獰笑。
楊莫年僵在那裡,一口氣懸在胸口,把想說的話全堵了回去。
林沚很淡然:“我現在也不是林沚了。”
“十年了,莫年。”林沚的聲音很溫柔,“人生有幾個十年?以前我很認真,想要愛你,但現在我只想愛我自己。”
林沚的語調越平靜,楊莫年就越煩躁,他意識到了很多東西已經流逝,他抓不住,但又不願意放棄。
“你的臉毀了我會幫你治,你不是林沚了我會幫你弄一個新身份,我還欠你一部電影,你做我的男主角,我會捧紅你。”楊莫年尾音在顫,林沚的眼睛越平靜他就越害怕,講到最後他嘴唇都在抖,他伸出手抓住林沚的胳膊,像對待一根救命稻草,“林沚,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誰稀罕?”蔣圖南不爽地說,“你把手拿開。”
楊莫年往前走,他想要靠近林沚,他有很多話想要說。
“我會補償你的。”楊莫年絕望地看著林沚,輕輕說,“我做什麼都行,你想要什麼都行。”
蔣圖南受不了了,他猛得揪住楊莫年的衣領,他的眼睛通紅,幹脆利落地給了他一拳。
這下場面更加混亂了,楊莫年也沒忍住,一時氣急,被沖動佔領了大腦,他推搡著蔣圖南,喊著:“你算什麼東西!我和林沚的事關你屁事!”
林驚晝看呆了,他下意識要站起來,卻被張裕舒按住了。
張裕舒氣定神閑地拿出手機,開始錄影片。
林沚也要瘋了,他懷疑兩位原地降級變成了動物,他不得不提高嗓門:“都給我停下!”
但這句話沒用,兩個人已經翻滾到了地上,蔣圖南跨坐在楊莫年身上,高高揚起手。
林沚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喊:“蔣,圖,南!”
連名帶姓地被林沚喊,似乎觸發了蔣圖南身上的一個開關,他停下了動作。在這片刻的猶豫中,楊莫年的手扯住了蔣圖南手腕上的硃砂手串。
楊莫年下意識一揚手,手串的繩子猛得斷開,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那些殷紅的珠子,往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房間裡一下子靜了,只有珠子在地上彈跳滾落的聲音,如同往事,碎了一地。
蔣圖南的表情變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腕,那道狹長的疤痕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