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楊莫年在找你。”張裕舒淡定地陳述理由,“第二,蔣圖南是我朋友,你的事,他之前找我幫過忙。”
不知道是因為誰的名字,林沚仰起臉看向張裕舒,目光明亮如炬。
他從櫃子裡鑽出來,把帽子摘掉,然後是口罩。
昏暗的室內,張裕舒也能看到林沚臉上那道不自然的疤痕,從他的左側臉頰,一直往下延伸,像一條河流那樣,流淌過脖子,一直隱入領口。
林沚明朗地笑了笑:“張總,你真厲害,完全沒被我嚇到。”
張裕舒半垂下眼睛,他沒做任何多餘的表情,沒有不忍,沒有憐憫,甚至沒表現出詫異。
“看來我現在也不能走了。”林沚嘆了口氣,“張總,謝謝你,要不我們去外面聊一會兒?冰箱裡有免費飲料。”
張裕舒點頭,他走到外面,先拿手機發訊息,聯絡了一個醫生過來。
林沚從冰箱裡拿了飲料,坐下來。
光線充足,他臉上的痕跡變得格外紮眼,那是燒傷留下的,因為增生,所以顏色偏紅。
左臉上的面積特別大,像一截扭曲的觸手。
右臉上也有,在太陽xue附近,像一塊濺上去的墨漬,距離眼睛很近,看起來觸目驚心。
“圖南說起過你。”林沚彎起眼睛笑,他單手把飲料開啟,他的右手手背上,也有燒傷。
張裕舒看著他,直白地說出疑問:“你是假死?”
林沚眨巴眨巴眼睛:“假死?你這說得跟拍電影似的,這事算是巧合。出了車禍後,我被拉到醫院搶救,生死一線的時候,就突然看透了很多東西。”
林沚喝了口橙汁,眼神有些難過。
“中間種種就不提了,反正要謝謝小蔣總,現在我還挺自由的。”林沚揮了揮手,很灑脫地講。
“楊莫年在找你,他知道你沒死嗎?”張裕舒問。
林沚看起來也很疑惑:“我的身份已經注銷掉了,照理說他不會知道的,但圖南也跟我說過,他之前滿世界跟人講我們倆的前塵往事。最近又開始說,其實我沒死,問別人有沒有見過我。所以剛剛我就有一種是他找上門的直覺,果然沒錯……”
說起這個林沚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他伸手捂臉:“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個究極無敵傻逼戀愛腦,但現在真的治好了。”
張裕舒點頭,不太在意:“小蔣總也幫過我,加上今天的事也謝謝你,你要去哪?我可以讓我的司機送你。”
林沚有些犯愁:“這個房間是圖南幫我開的,但如果楊莫年盯上他了,我就不能去找他了。”
“誒,張總,借你手機讓我打個電話唄。”林沚伸出雙手,很可愛地ink了一下。
張裕舒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蔣圖南。
林沚看著他的備注笑出聲蔣圖南 話很多),他把電話撥出去,按下擴音,然後把手機放在桌上。
電話很快接通,蔣圖南的聲音傳出來:“啊呀,稀客呀,張總找我有事嗎?”
林沚說:“圖南,是我。”
“哥?你怎麼用的張總的手機?”蔣圖南有些混亂了,“你倆在一塊兒?”
“說來話長,但剛剛楊莫年找上門了,幸好有張總幫忙。”林沚說。
蔣圖南沉默了,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都變得很低沉,和他平時活潑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怎麼還有臉來找你?”
林沚擺了擺手,笑起來:“別說他了,反正他沒找到我。”
“但這樣一來我不能去找你了,你最好也別過來。”
蔣圖南問:“張總在旁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