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虛掩著的,他推門走進去,心髒跳得特別厲害。
張裕舒坐在套間外面的書桌旁,正低頭看檔案,他知道林驚晝進來了,但沒有抬起頭。
林驚晝有些手足無措,他站在那裡,和張裕舒形成一個斜角,他下意識張開嘴,但沒發出一點聲音。
這讓林驚晝有點洩氣,他再次嘗試,只發出了一點嘶聲。
張裕舒依舊不理他,他鐵了心要把林驚晝晾在一邊,他把檔案翻過去,用很慢的速度看,看完一頁,再翻到下一頁。
看到最後一頁花了好久的時間,久到林驚晝都按捺不住,他走到書桌前,看著張裕舒,然後掏出手機在備忘錄裡打字。
「找我有什麼事嗎?」
林驚晝把手機塞到張裕舒的眼前,張裕舒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他又低下頭,在檔案上簽名,可能是房間裡太過安靜,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格外銳利,簡直像在洩憤。
林驚晝又不敢動了。
張裕舒半垂著眼睛,不緊不慢地把鋼筆合起來,他終於開口,聲音很平靜:“如果不是後天有通告,我應該都不會知道你嗓子不舒服的事情。”
林驚晝又忘記自己暫時失聲,嘴巴張了張,出不了聲。
“你總是這樣。”張裕舒終於願意看他,他的表情像一個冷酷的審判官,他重複了一遍,“你總是這樣。”
“只要我不問你,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張裕舒冷笑,“有時候哪怕我問你了,你也只是在敷衍我。”
林驚晝眼睛微微瞪圓了,他下意識搖頭,但幅度很小。
這看起來就不像態度堅決的否認,更像是下意識的抵賴。
“你現在著什麼急?”張裕舒冷漠地看著他,“你能說話的時候不也這樣嗎?你閉口不談的樣子,和一個啞巴有什麼區別?”
張裕舒落下了他的審判之錘,宣佈林驚晝的罪行。
“林驚晝,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林驚晝急得要命,他拼盡全力只能發出很嘶啞的聲音,模糊不清。
“怎麼……可……能?”
張裕舒把桌上的檔案調轉,推向林驚晝,他看起來相當疲憊。
“你看一下,把它簽了。”
林驚晝看到標題上“解約”兩個字,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張裕舒,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我們公司的藝人不需要帶病上場。”張裕舒看著他,語速變快,“我不需要藝人打著封閉上去唱歌。我是你的老闆,我有義務也有能力幫你解決這類問題,但你什麼也不說,你準備一直瞞著我,直到這個問題消失。”
“但它不會消失。”張裕舒瞪了他一眼,他把手裡的筆扔在檔案上,說,“簽吧。我不用你付違約金。”
林驚晝終於意識到他可以打字,於是他掏出手機,他的指尖抖得不行,三個字打了好久才全部打對。
他捏著手機,伸長胳膊,把手機遞到張裕舒眼前。
“我!不!簽!”
三個感嘆號就像此刻他的表情,一臉倔強,但彷彿馬上就要哭出來。
張裕舒看著他,眼神變得非常恨。他很不講理地質問他:“當初我要跟你分手,你怎麼不說你不分呢?”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