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舒沒有離開很久,他是和李巽一起回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工作人員。
司機下了車,他開啟後備箱,和工作人員一起把一個箱子放了進去。
張裕舒站在外面和李巽說話,李巽問他:“小許呢。”
張裕舒坦誠地說:“在車裡,我會送他回去。”
李巽輕輕皺眉,說:“我該問你倆的關系嗎?”
張裕舒輕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還是別問了。”
李巽伸手拍他的肩膀:“那等你知道了,再跟我說吧。”
李巽有人來接,跟張裕舒說完,就走了。
張裕舒拉開車門坐進去,林驚晝坐得很靠邊,頭偏向窗外,看起來已經睡著。
張裕舒對司機說:“走吧,去林那裡。”
林驚晝留給他的房子,他確實不常去,偶爾有時候過去,坐一會兒就覺得難受。
距離不遠,張裕舒還沒來得及從回憶中打撈起什麼,車子就停下了。
林驚晝並沒有睡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為什麼來這裡?”
“物歸原主罷了。”張裕舒說。
張裕舒先下了車,他繞到另一側,拉開車門,對林驚晝說:“下來吧。”
林驚晝沒動,他看起來十分疲憊:“我上去幹嘛?”
張裕舒淡淡地說:“你不走我可以抱你。”
林驚晝微怔,他有些不情願地下了車。
司機幫忙把後備箱裡的箱子拎了上去,房子還是那麼空,空氣中浮動著一種冰冷的氣味。
司機放下箱子,就離開了。
張裕舒單膝跪下來,把箱子開啟,裡面放著一把充斥著歲月痕跡的吉他。
張裕舒抬起頭,說:“你不是想要這把琴嗎?現在它是你的了。”
林驚晝的喉結滾了滾,表情十分茫然,他好像沒有聽懂。
張裕舒把吉他拿出來,遞給他,說:“拿著吧。”
林驚晝雙手接過吉他,他抱著它,有些混亂地說:“錢我會還給你的。”
張裕舒站在那裡注視他,說:“沒關系。”
林驚晝瞪圓了眼睛,樣子有些無措。
張裕舒繼續說:“唱首歌吧。”
林驚晝在蓋著白布的沙發上坐下來,他低頭撥弦,琴絃震蕩的聲音在這個房子裡被放大,迴旋,如同一把刀刃。
林驚晝手顫抖著,他彈不成連貫的曲調,他似乎想要開口,但說不出話。陰影籠罩著他,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張裕舒始終站立在那裡,他看著他,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彷彿從未前進過。最後,他篤定地開口。
“林驚晝。”
抱著吉他的男人手猛得一顫。
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