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晝點點頭:“我特別喜歡宋清的歌。”
鹿秋有點驚訝:“照理來說,宋清是我這個年代的,不是你那個年代的。”
宋清很多年前就轉去幕後工作了,新時代的年輕人對他並不熟悉。林驚晝也懶得找合理的解釋,就說:“因為我這人念舊,喜歡有年代的東西。”
鹿秋接受了他這個解釋,笑著說:“有機會去找他合影吧,宋老師人很好的。”
林驚晝笑了笑,他發現他從未跟宋清拍過相片,明明宋清是第一個肯定他的創作才華的人。
這天彩排結束後,林驚晝和鹿秋一起回化妝間,正巧碰上了宋清和湯辰亦從休息室裡出來。
他倆就一起走過去,很有禮貌地跟兩個人打招呼。
宋清是認識鹿秋的,他很和善地問了鹿秋半決賽的準備情況。
林驚晝站在一旁看著他,特別想跟他說一句,怎麼你突然就變成一個小老頭了?白頭發東一根西一根的,也不知道染一染。
但他不是林驚晝了。
如果他是林驚晝的話,肯定會被宋清罵沒良心,好幾年都不知道來看他。
湯辰亦看了林驚晝一眼,他一直挺欣賞他的,所以很好心地跟宋清介紹了一下。
“宋老師,這是許驚洲,很有才華的小孩。”
宋清轉過臉,看著林驚晝,他確實老了,但眼睛還是那麼炯炯有神。
“小朋友,你半決賽唱誰的歌?”宋清問他。
林驚晝老實回答了。
提到林驚晝的名字,宋清明顯目光暗了一下,緊接著又換上和藹的表情,他說:“林驚晝的歌很難唱吧。”
林驚晝突然有點緊張,他和宋清,曾經算是亦師亦友的關系,他不知道他會如何評價他。
“還那麼固執,別人跟他說意見,他從來都不聽。”宋清笑了笑。
林驚晝有點笑不出來,宋清沒說錯,他甚至被好幾個人指著鼻子罵過自大狂。
“現在想想,他的固執很可貴。”宋清嘆了口氣,有點惋惜地說,“堅持只做自己,在娛樂圈裡真的很難,連我都做不到。”
宋清看著林驚晝,皺起眉:“哎,提起他我就說多了,年紀大了就會變得囉嗦。從前我總批評他,確實是我對他太苛刻。你說如果我多關心他一點,那麼……”
宋清有點說不下去,湯辰亦扶著他的胳膊,寬慰他:“老師,你別自責。”
林驚晝感覺自己剛剛醞釀出來的一絲感動又消散了,他服了宋清這個情感過剩的老頭子,他想揪著他的白頭發罵他,告訴他,他現在好得很,重返青春歲月,擁有無限可能。
拜託各位別再悼念他了,也別再因為他死了,就說他這也好那也好,把他捧得跟個聖人似的。
特別虛偽。
林驚晝在這一刻特別想念張裕舒,只有張裕舒對他一如往常。
除了討厭就是討厭,死不死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