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萬萬沒想到，他一個被軟禁的人連個大白天睡懶覺的資格都要被徐玉那個變態剝奪了。
“我是病人，我需要休息！”陸凡抓狂，徐玉是真他媽的心理有病！他自己朝九晚五地上班，憑什麼拉上他墊背。
徐玉的指令在陳洛看來並沒有太過分，老爺子只是要求他看管著徐玉別做出過分的事情，要陸凡白天不沾床倒是小事一樁。他見陸凡不肯主動起來，陳洛開啟房門吩咐門口的兩個保鏢將人架起來。
兩個保鏢人高體壯，陸凡還處於病懨懨的狀態，兩人拎他就和拎小雞沒什麼區別。陸凡頭一次見識到自己白長一米八多的個子，他認命地不掙紮了。
“你們少爺是不是有心理疾病？”陸凡越發堅定逃出去的念頭。當這個念頭堅定下來之後，他語氣都變得平和了許多。
“有病，可以去看醫生。”
盛天集團公司裡，徐玉暫時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他拿出抽屜裡的備用手機，開啟了一個藍色圖示的軟體。
很快手機裡出現九個窗格畫面，徐玉的視線首先放在了二樓陸凡睡的那間客臥。看到平整的床鋪，他略有些心滿意足地檢視起其他的畫面。
明天他應該七點鐘的時候就把人叫醒。
他那麼早起上班，陸凡還能在被子裡睡大覺。這不公平。
監控裡，他清晰地看到陸凡以十分陰沉的臉色對著陳洛。徐玉臉上的笑容放大，大早上被強制起床的陸凡也會不高興。
徐玉似乎找到了一個新的玩法，一個陸凡不高興他就高興十倍的娛樂模式。
多數情況下，陸凡都是帶著冷眼旁觀地心態在一邊嘲諷。似乎極少有糟糕的事情能讓陸凡跳腳，就算是不久前在鹿州他把陸凡抓回來，陸凡都能夠及時地調整好情緒。這一點讓徐玉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但挫敗感越是強烈他的好勝心就越強。
徐玉將有陸凡的那個畫面放成全屏，將陸凡陰沉的臉色截圖了下來。
今天這一局，到底還是他贏了。
監控裡，陸凡向陳洛說了什麼，徐玉調高音量，聽見陸凡正在和陳洛說：“我要去一樓。”
陳洛身姿挺拔地站在陸凡跟前，搖了搖頭：“少爺交代了，您不能下一樓。”
陸凡確定自己一定不是錯覺，他面前的陳洛和之前的陳洛感覺完全不一樣。之前兩人的交談也頂多算是隔著一層紗，倒也不至於讓他覺得油鹽不進。但現在兩人之間是隔著一堵厚厚的牆壁，他在這頭敲著牆壁，那頭的人都沒法聽見。
好像一切歸零了，又好像本該如此。
陸凡心頭一陣煩躁，他逃跑的事不能放在一個靠不住的人身上。必要時候，他也不會對陳洛手下留情。
陸凡雙手緊緊抓著輪椅，他只能先忍著。至少目前為止，他平安地活著這就足夠了。
陸凡就這麼在二樓大陽臺上呆坐到了天黑，好在今天的風不算太大，只是太陽落山時分寒意四處。
一直到徐玉下了班陸凡才吃上晚飯，為了照顧陸凡，他們吃飯的餐廳搬到了二樓。此時的陸凡已經是饑腸轆轆，整個人身上散發著陰鬱氣息。今天這麼一遭比之前的軟禁生活還慘，不至於以後都得這個樣子吧。
這種生活太慘了，得逃，不逃他就是傻子。
陸凡心頭情緒複雜，可神情依舊淡淡地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徐玉，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你今天好像不怎麼開心。”徐玉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悶。
“還好。”陸凡先他一步動筷子，他早已饑腸轆轆。現在滿腦子只想著吃飯，徐玉說什麼，他也只是簡單地回答。
“為什麼是還好？”徐玉又繼續追問。
“因為餓，肚子餓了會讓情緒低落。”陸凡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實則心底有些煩，他最討厭自己肚子餓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旁邊同他搭話，“能不說話了嗎？我想專心吃東西。”
餐桌上無聊的話題就這麼被陸凡截斷，一下子就只剩下碗筷碰撞發出的聲響，陸凡的話讓徐玉覺得不大舒服，就好像一根小魚刺卡在了喉嚨裡，上不是下也不是。
“我已經不需要坐輪椅了。”陸凡先吃完飯，自行起身準備離開飯桌。這腿上的傷口疼是疼了一些，但他不至於需要整日坐在輪椅上。腳上拖著的鐵鏈發出聲響，隨時隨地提醒著陸凡自己現在的境遇。
“不，你需要。”徐玉這話一出，一直守在飯桌旁的陳洛走上前，將陸凡按回輪椅上。
陸凡皺起眉頭沉默不語，今天的徐玉就跟發病的精神病人一般。所以他沒必要和一個精神病人討價還價，徐玉要他做什麼他做什麼就是了。
“對，那我還需要坐多久的輪椅呢？”陸凡雙眼緊盯著徐玉，毫不畏懼的雙眼中帶著些許的挑釁。好似在說不管徐玉做什麼事情，他都能招架得住，直到他逃走。
“徐少爺準備什麼時候解開這個腳銬呢？”
“為什麼要解開？”徐玉放下手中的餐具，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拭著嘴唇，他沒有回答陸凡的第一個問題，“我之前明明給過你機會，是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陸凡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餐桌上的刀叉，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可惜，我前面沒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