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徐玉手中的刀似乎有了該去的目的地,下滑的速度明顯比剛才快了許多。
陸凡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往後縮。超大行李箱讓他退無可退,根本就沒有他能活動的空間。
“你在害怕嗎?”那刀沿著陸凡身體的曲線遊走,陸凡偏著頭眼睛死死地放在刀尖上。他的雙手雙腳被綁得太緊,但要是能夠擊倒徐玉,將那刀奪過來,或許還有機會。
“這,可以嗎?”刀尖隔著褲子布料,徐玉點了點陸凡右大腿中部的位置,“這裡,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你知道的,我捨不得傷害你。”
陸凡拼命搖頭,嘴裡發出“嗚嗚”聲。仔細聽辨,還是能夠聽出陸凡在用他這輩子所學的最粗鄙的言語罵徐玉。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罵我。”陸凡長得是好看,但有時候這嘴愛罵人愛撒謊。徐玉看著那被黑色膠布封著的嘴,心頭是怎麼也按奈不住的煩躁,“這舌頭不想要的話,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掉。”
趁著徐玉說話微微靠近時,陸凡大力地嚥了咽口水,最後心一橫,腦袋朝著徐玉的臉撞過去。
又是這招!陸凡腦袋撞得嗡嗡作響。徐玉早對他有所防備,不過下巴還是被狠狠磕到了,倒是他胸中的那團怒火越燒越旺了。
這次陸凡著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腦子裡設想好情節和現實嚴重不符。他這麼一撞,也僅僅是拉開了他和徐玉的距離,根本沒有為他的下一步動作做出鋪墊。
“你找死!”徐玉怒吼一聲,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刀大力紮在陸凡大腿上。
陸凡的嘴被絲絲封著,連喊都沒辦法喊出來,從他嘴巴裡發出的所有聲音最後都化作嗚咽聲。而他的身體本能地顫抖著,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為什麼不聽話,嗯?”黑色的褲子讓大腿處流出鮮血並沒有多麼顯眼。蝴蝶刀紮進肉中,徐玉也並不急著拔出來,他一定要陸凡好好記住這一次的痛。
想到這裡,徐玉慢慢地轉動起刀柄。扭曲的笑意漸漸遍佈徐玉俊秀的臉龐之上,他話語之中頗有些興奮:“痛了對不對?還敢逃嗎?”
陸凡緊咬後槽牙,巨大的痛感襲來讓他雙眼不自覺地沁出眼淚,落入徐玉眼中顯得分外楚楚可憐。
陸凡猩紅的雙眼閃過一絲陰冷,身上的皮肉痛苦將他這輩子身體裡罪惡因子激發了出來,他一定要殺了這個變態!
“好可憐。”徐玉的笑聲憋在喉間,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癲狂,“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沒辦法說話。”
徐玉另一隻手隔著膠布描繪著陸凡的唇形。在他替陸凡大力扯掉嘴上的膠布時,他另一隻手也將刀快速拔了出來。
腿上的疼痛遠遠超過被膠布撕扯的痛,陸凡牙關緊咬,最後也只是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陸凡舔了舔牙根,他一向能屈能伸,這一次也不例外。陸凡雙眼泛紅,向徐玉求饒道:“徐少爺,求求你!手下留情!我,我錯了,錯了!”
徐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此時向他求饒的陸凡,明明身上痛得直打哆嗦了,痛得滿頭大汗了,可這人又開始演上了。徐玉也不拆穿他,接著他的話問道:“錯哪了?”
“我,我不該私自逃出江城,不該…反抗徐少爺。”陸凡感覺受傷的地方在揪著他的心髒,太疼了,疼得他講話都不太利索。
“唔,說得不錯,繼續。”徐玉拿著刀的手撐著下巴,蹲在陸凡跟前還要他繼續反思。
“我…不應該傷害到徐少爺。”陸凡越說哭腔越重了。
我就應該下手殺了你!
“我,應該在別墅裡服侍好徐少爺。”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
陸凡的話停了幾十秒,徐玉頗有些失望地開口:“就這樣?沒了?”
他不滿意地再一次朝著陸凡大腿捅了一刀,他本想朝著陸凡另一條腿捅下去,可惜陸凡此時是側縮在行李箱裡,他不太好對著另一條腿下手。
“啊!唔…”陸凡本能地叫了出來,可隨後又再次咬緊牙關,始終不願意叫出聲來。喊出來只會讓施暴者更加興奮罷了,他不想給自己找更多的苦頭吃。
“我好聲好氣說過的話,你是一個字也沒記住,對嗎?”徐玉心底更氣,當初的溫柔都餵狗了!
那刀還在陸凡的大腿裡,血窟窿裡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徐玉甚至能感知到流出來的血裡帶著溫熱。
“我……”陸凡感覺自己頭越來越沉,身子越發冷。他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絕不能睡過去。在出血的狀況下昏睡過去,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還沒有看到徐玉對他態度的松動,徐玉會不會救他還是個未知數。
“我是不是說過天黑前得回家!我是不是說過不可以摘下追蹤器!”徐玉將這兩句話說出來時,胸口處那股憋屈氣消了一大半。
“徐玉,我……我,錯了。”陸凡氣若遊絲,在昏過去前說出了這句話,為的就是讓徐玉對他生出一絲絲的憐憫。
閉上雙眼之前,還是徐玉那張令他憎惡的臉。
徐玉,我一定會殺了你!